们可有证据?”
蓉娘的声音依旧很稳,只是多了些干涩嘶哑。
她似乎信了,但又不想这么轻信,于是又执拗地问了一遍。
姜宴清未再辩解,冷然道:“断案搜证是官府之事,本官与芙蓉巷的约定只是寻人,如今鹰卫踪迹你已经知晓,至于,要不要挖,何时挖皆与本官无关。只是,五日后此案会呈到陛下案前,你们要好生斟酌。”
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似乎在姜宴清看来,这世上没人能威胁他。
“大人莫要狂妄。”
蓉娘冷笑一声,抬臂向身后侍卫摆了下手,冷声道:“只是查到一个无足轻重的旧案,大人便以为掌控了芙蓉巷?就想对芙蓉巷发号施令?”
“大人确实有几分能力,但与当年冯华的狠厉多谋相比,也不过尔尔。”
“您既说原先交易中只管寻人,其他再无交代,那芙蓉巷当初答应之事,是不是也仅在您将死时保你一命,除此之外不再多管闲事?”
“闲事。”姜宴清闻言笑了一下,似乎带着某种欢愉,胸膛都震了震。
他看着蓉娘身后的人,说:“你们管得闲事还少么?芙蓉巷藏污纳垢,于穷凶极恶、走投无路者而言,确实是个安身立命之所,但于常人而言,与修罗地狱何异?”
“你们窥视他人隐秘,插手各族内斗又试图掌控朝廷官员,手伸得未免太长了。本就个是销金窟,供人享乐之地,偏偏沾染权势,时间久了,谁能容忍。”
“本官若上位,第一要务,便是清剿芙蓉黑市。”
姜宴清淡淡回应,在刀剑寒光中无一丝惧意。
蓉娘身后的护卫已有攻击之态。
沈缨手握短刀挪了几步,她可没想过和这个疯县令一起死。
好端端地邀功,怎么说起剿灭黑市来了呢,是深怕芙蓉巷不翻脸么?
蓉娘本还有怒色,听完姜宴清的话反倒平静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展颜一笑,隐隐带着某种释然,让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明艳。
她仔细地打量了姜宴清一眼,说道:“我家主人与姜大人说了一样的话。”
顿了顿,又说:“主人还说,姜家第九子,前途不可限量,大人还请保重。”
随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芙蓉巷日后还要大人多加照拂,我等,但凭差遣。”
姜宴清神情没什么波动,似是早就料到。
待蓉娘话音落下后,他只是望着远山,语声寂寂:“是重回京师拿回曹姓,还是继续留在芙蓉巷,任何一条路,本官都可保你平安无虞。”
蓉娘怔了一下,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大人。”
随后她利索地转身,大步走了。
一会儿功夫,仿佛在鬼门关口打了个来回。
沈缨紧绷着一根弦,直到芙蓉巷的人消失,才缓缓呼出那口劫后余生的浊气。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姜宴清,越过肩背,她只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颚。
纵然经历了一番生死较量,他依旧站得笔直,肃肃如林下松,风霜也好雷雨也罢,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怕了?”大概是她看得太久,背对而立的姜宴清忽然问了一句。
沈缨想了想,依旧盯着他的侧脸,毫不遮掩:“我与大人半臂之遥,若芙蓉巷真要动手杀你,我会先他们一步动手,也算弃暗投明。”
“我与蓉娘还有几分交情,应该会对我网开一面。大人,任何时候,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不会放弃。”
姜宴清侧身看向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泽。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一声,说:“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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