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姜宴清大声道:“县令大人,林府有冤,民女亦有冤,难道因为民女出身低微就能随便定罪,那要这府衙何用?”
她的声音盖过嘤嘤的哭泣声和窸窣的议论声,显得分外清脆。
徐县丞回头看了一眼姜宴清,见其面色阴。
他心中咯噔一下,快步上前指着沈缨呵斥道:“住口,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沈缨并不理会他,依旧直直地盯着姜宴清,说道:“那便秉公办案,查问、验尸、搜证,想毫无证据的就给我罗织罪名,我不服!”
只要让她验尸,她就有机会救林婉柔。
届时由林婉柔指认凶手,她自然可以脱罪。
姜宴清向她看过来,黑玉般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沈缨在那道冰凉的视线下强自镇定,硬着头皮没有移开视线。
她总觉得,姜宴清一定能看破这是陷害。
徐县丞大抵是从沈缨身上窥见了霍三的影子,知道动嘴皮子毫无用处,于是说道:“沈缨,本官知道你家中困苦,父亲病重,做些糊涂事也是迫于无奈,所以,别再挖空心思狡辩,霍三远在益州府,赶不回来救你。”
“你若诚心认罪,自可以减轻刑罚,否则,本官就请你去县衙刑房尝尝十八酷刑的滋味。”
林致也接话道:“法不外乎人情,念你年幼又救父心切,林家绝不会累及你的家人亲眷。”
林致是林氏一族之长,深受百姓敬重。
他年近花甲,儒雅依旧,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丝毫焦躁暴怒的神情。
即便面对她这个疑凶也未恶语相向,甚至还表现出几分宽厚怜悯。
沈缨见惯了人心恶毒,林致这种佛口蛇心的人更是见得多了。
她并不觉得只要认了罪,自己一家人就能活下去。
反而,一旦她承认杀死林婉柔,那么私闯林宅、伤人夺财……
数罪并罚,他们全家必死无疑。
所以,她既不感动,也不打算顺从。
她向林致行了一礼,说道:“我五岁便跟随霍师傅入仵作行,如今已有十载,于验尸一道,技艺熟练,曾到州府府衙验尸并协理凶案数十件。”
“我可以为林婉柔验尸,以证清白。”
第五章
见沈缨如此执迷不悟,徐县丞道:“验尸是你的老本行,为了掩盖罪行,你大可以胡编乱造。”
沈缨面色肃然,诚恳道:“府衙验尸自有章程,寻常有案,霍三主查验,民女辅之并记录在册,验尸笔录上必须同时有仵作、县尉、捕快以及验尸堂守卫的四处签章,断不会乱下定论。”
“徐县丞这般说,可是质疑县衙先前办案的公正?”
见徐县丞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她又看向面色冷淡的姜宴清,希望将此人也拉入局中。
如今,也就他能算得上是个变数了,否则林家一手把持,她毫无生机。
于是,她恭敬地说道:“县令大人乃是御笔亲赐的进士,文武全才、博闻广识,请您监督民女为林婉柔验尸,免得有人疑心民女作假。”
姜宴清的视线从她身上略过,只轻飘飘的一眼,便让她心头一慌,那点小算计瞬间被勘破。
她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低下头。
没多久,姜宴清状似无意地向林致说:“听闻,德春堂的柳无相在林府。”
林致听罢,眼睛一亮,立刻说道:“还是大人想得周道,柳大夫医术高超,德行高洁,他曾在内廷供职,定然见过验尸场景,有他从旁监督,任何小伎俩都无处遁形。”
他看向沈缨,大度道:“沈姑娘,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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