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虽然也被金掌柜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有些茫然失措,但始终顾虑着手里尚未售出的药包,便草草地朝着谢沉舟颔首示意。
随即便将他撇至一旁,转而面向金掌柜轻声细语地问:“您可否还有其他顾虑?若有任何疑问,我都可以为您解答。”
阿月向来对他冷眼相待,何曾如此般温柔。
谢沉舟只觉她那甜腻的嗓音仿佛在自己心间抓挠了一下,虽无明显痛感,却让他心生不悦。
他面带哀怨之色,满怀怨念地向金掌柜投去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金掌柜哪里还敢有丝毫疑虑,多停留片刻,他都担心一出大门就会被裴郁一剑封喉。
此刻更无暇顾及牙疼之事,咧着嘴便朝容栀谄媚笑道:“您大可放心,我绝对放心至极。这川贝瓜蒌散无论有多少,统统给我拿多少!”
“……”容栀心下觉着金掌柜此举甚是怪异,药铺又不是菜市场,这买药怎的还能要多少有多少。
她包好药递给金掌柜,目送人离开后,这才有空闲去管谢沉舟。他垂着眼睫乖巧地端坐着,看起来温顺又无害。
“今日多谢你。”
谢沉舟替她倒了一杯茶,微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能得县主任用,在下感激不尽。”他顿了顿,“不过,县主有必要对每个人都这么以礼相待么?”
她可是尊贵的明月县主,即便真如方才那几个嚼舌根之人所说仗势压人,也是理所应当,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温热的茶水下肚,她觉得今日忙活这一天总算没有白费。
“药铺如今正处于风尖浪口,每一份口碑都得之不易。”
谢沉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他上下打量着容栀,“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可疑吗?”
“可疑?”容栀一脸疑惑,“他有什么可疑的?”
谢沉舟俯身凑近容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此人竟能辨认出江都谢氏的玉珏,想必与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温热的湿意扑得她直痒痒,她秀眉微蹙,往后躲了躲。
“沂州近日确实出现过江都死士的身影,阿爹已下令让人缉拿。此前齐老三在赌坊猝死,我瞧着也是江都的手笔。”
江都那群人仗着天高地远,倒是摘得干净,将罪责归咎于阿爹,真是无妄之灾。此次镇南侯府定不会轻易罢休。
………
“我送县主回去。”谢沉舟护着她上了马车,还想跟在马车旁边走。
“谢小郎君。”容栀掀开帘子,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若是放慢速度来迁就你,等到日落,恐怕都难以挑选到适合你居住的宅子。”
谢沉舟微微一愣,随即眼底涌现出些许失落。“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了。”
“上来。”容栀深知与他委婉交流收效甚微,于是直截了当地下达指令。
谢沉舟摩挲过腰间短刀,还在犹豫不决,“这……恐怕会对县主有所冒犯。”
“别装,”容栀往里面挪动了一些,为他腾出少许空间,说道:“你又不是乘坐过我的马车。你被人追杀那日,你不是坐了一路么。”
而且现在四周并无他人,只要将帷幔拉拢,又有谁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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