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词唱了个七七八八。
陆安毫不扭捏地夸他:“守慈你这音乐天分实在高超, 我这首词, 就是你这么唱的。”
应劭之清清嗓子, 挺直腰杆, 很是得意。随后又好奇:“你这首词词牌是甚?我总觉得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陆安眨眨眼睛:“你猜。”
应劭之就猜了,猜得他抓耳挠腮, 上蹿下跳, 快原地变成猴子了也没想出来。总觉得答案近在咫尺, 但就是想不起来。
其他人也在想。
陆容的手指在桌面上移来移去,然后忽然说:“是采用了《阮郎归》的下阕么?”
《阮郎归》是一个词牌, 它的下阕用的平仄是:平仄仄, 仄平平。平平仄仄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
音步倒是正合那“长亭外, 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但……
“不对,平仄不一样。”赵松年摇摇头,想了想,又不死心地低声念了一遍,才道:“不过,或许是韵脚平仄有所改动?”
他说得很慢,语调沉着,像是在心里对着一张看不见的格律词谱仔细推敲。目光却一直落在陆安脸上,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陆安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笑。
应劭之此时已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到此刻,他手一拍,笑道:“也有可能是《喜迁莺》,虽说也有平仄不对之处,但比之《阮郎归》更少,既然是有变动,那也应当是这个变动更少的。”
一群人齐齐看向陆安:“九思/先生/九哥,你说说是哪个!”
应益之总觉得都不是,但一时又想不到其他词牌,只是蹙着眉,指尖在杯沿上轻点两下,又松开,似乎在心里推敲着什么,却最终没问出口。
应劭之趁机拿起筷子,把锅里最后一片羊肉卷火速夹走,然后才看着陆安。
陆安回答:“其实你们说的都对。”
大伙儿愣住了:“都对?”
陆安点头:“对。”
《送别》这首词,词牌名一直以来就有三种说法,第一种就是没有词牌名,第二种是词牌名为《喜迁莺》,但是有所改动,第三种是词牌名为《阮郎归》,依然是有所改动。
谁也不知道属于哪一种。
陆安也不能下定论,毕竟文学这种东西,她不敢说自己就永远不会判断错,还是谨慎一些好——万一有坑呢?
“《送别》一词参考了《喜迁莺》与《阮郎归》的词调,但又自成一派,一定要说,它或和《望海潮》一样,成立新的词牌。”
这一点,在场人没人怀疑。
拜托,这可是陆九思写的诶!看看他写过的诗词,人家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应劭之听了陆安的话,一言不发地坐回桌旁,眼睛却一直盯着陆安看,目光中带着一点小小的不甘。
大多数人没注意到他在生闷气,唯有应益之拿起酒盏,慢悠悠地一转,瞧着火锅中沸腾的汤水,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觉得自己没有猜出知己的词作来源,不高兴了?”
应劭之默不作声地嚼着羊肉卷,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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