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连年不中,本地人见了他还会窃窃私语,甚至还有百姓直接当面笑其才学不行,嘲问他何日登榜。
而受茶商与老汉启发,其余小贩商贾也不甘落后。
“九郎!核桃补脑!你多吃点!”
“还有我!蜜饯也补脑!我这儿有!”
“夏日炎热,九郎吃点黄瓜去去燥火!”
“我这山药补肾!”
“我这莲子安神!”
陆安连连道谢,一时街道壅塞,人影晃动,徘徊不去。
却听街边酒楼二楼,有人招呼:“陆九郎,某准备了一桌席面,贺你大胜,可愿赏光?”
陆安抬头一看,却是第五旉。
那大总管倚栏笑看她,垂下的眸子里愈显幽深,明显宴无好宴。
当然,隔着两层楼,陆安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但稍微猜想一下,就知来者不善了。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避不过去。
陆安下车上楼,到了楼上却见申王坐于主位,手里拿着那首《望岳》以及《望海潮》在细细品读,一见她上来,便爽朗一笑,起身相迎:“九思!你可算回来了!我实在想你,便也忍不得你归家洗漱休憩了。”
陆安看了一眼第五旉,又看了一眼“申王”,笑了一下,过往些许疑虑在此刻豁然通明。
原来此人不是申王,竟是大薪官家!
不曾想这大薪官家,竟也学那汉武帝刘彻,顶着亲戚名头在外四处行走。
便也不声张,只恍若未觉,以寻常模样相待。
“原来是大王设宴。”陆安拱手:“大王厚爱,安受宠若惊。”
柴稷一把揽住她的手,和她把臂入席。听她这么说,便笑道:“此举倒非是我所想,乃是乾静(第五旉的字)提议,说九郎大胜而归,正该设大宴提气,放在军中便是以振军心。”
陆安面色不变,只笑着谢过大总管。
第五旉也笑着回应。
一桌人三种笑,心思各不相同。
第五旉亲自去吩咐人上菜,出门的那一刻,笑意淡了下去。
他还是疑心陆九郎非是原装,而想必出身也不高,不然谁家会舍得把他送过来。
可以富贵一试。
试他面对豪奢是习以为常,还是行止拘谨。
试他餐举礼仪是否得体,还是错漏百出。
第55章
房州多山, 猎户多,野味也多,寻常酒楼都能备有熊掌虎爪。
陆安入座, 便有妓女上前,端着漆托,款款下腰:“郎君请用茶。”
士大夫宴会有妓相陪是风流韵事,陆安心里对这种行为十分不适, 但此时自己尚未掌权, 也只能先忍下去。
陆安一看这茶盏——嚯!这黑釉茶盏不是成都博物馆里摆放给人参观的那个兔毫盏吗!
她认识!
宋朝人常用兔毫盏来点茶、斗茶,他们认为此盏最能体现点茶、斗茶的效果。
却听大总管款款言道:“此乃油滴盏,又称金汁玉液碗……”
才刚开口,便见陆安轻“咦”一声, 略略扬眉,而后便不再有动静了。
聪明人无需过多言语, 第五旉立刻就知道对方是认出了这盏并非油滴盏, 没有戳破也是在给主人家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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