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郎毫不犹豫地接过一根棍子,站在最左边。
陆七郎自觉自己也还算健壮,要了一把刀,也顶了上去。
陆家锻炼过身体的人陆陆续续上前。
薪朝的文人并非全部不会武——这个社会有一个不会明说,但是绝大部分文人都会偷偷做的事,那就是暗地里习武。
万一……咱们是说万一,文试考不过,又觉得自己以后都没希望了,那我转进如风去考武试也很正常吧?
没有东华门唱名尊贵,但过了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啊!
第五旉又指挥:“将校往最前面。老弱妇孺在最中间。”
“动手!”
喝完后,他将从车厢里带出来的弓箭举起,毫不客气地挽弓就箭,箭头晃着太阳光,“嗖嗖”直射,顷刻之间没入一个匪徒的胸口。
匪徒冲势吓得一停,但又掂量着对方人不够他们多,一咬牙又嘶吼着冲上来。
陆七郎大吼一声,举着刀,直接跳入匪徒群中,试图大杀四方。一开始真让他用精妙的刀法伤到几个匪徒,但是当更有战场经验的老匪徒拎着铁叉靠过来,也没有什么招式,就是快速地一抽一插、一抽一插,平平无奇,但是打乱了陆七郎的招式,他一下子就懵了,想不起来下一招应该出什么,被撞得连连后退。
陆二郎倒是表现得相对好一些,但战场上的惨叫、呐喊、血花四溅都让他面色煞白,几欲呕吐,好在他运气好,直接一棍敲破他对面人的头,匪徒倒下后,那两边本来在一起围攻他的匪徒心下一怯,下意识转身就跑。他们一跑,带动着好几个匪徒跟着跑,毕竟不是军队,看到队友受伤就会想要溃散。
但跑的人并不多,其他人又把他们顶回来了。
陆二郎继续勉力进攻,却没有注意,以前围绕在他身边的同龄人,并不似往常那样护着他,只是在闷头自己战斗。
其他陆家人,还有将校身上都挂了不少彩。这些将校倒是经历过不少真正的战争,但是古代冷兵器打的就是人数和士气,在二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官兵还真不能说稳胜匪徒。
第五旉摸了一下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调好的扳指位置辅助着弓弦的拉开,他立在辕座上,又是数箭射出,每一下都能精准扎进匪徒的咽喉。
铁叉扎入血肉的闷破声,长箭撕破空间的呼啸声,朴刀砍肉的剁骨声,惨叫声,怒吼声,各声交杂,陆安几乎要大声喘息,这个时代的残酷性穿越死生的界限,第一次在她面前撕开。
肉渣飞溅,身体本能地恶心。茫然、恐惧、畏怯、悲哀……种种情绪将大脑搅成浆糊,直至最后汇聚成一个清晰的想法:
当官!考科举,当官!这个时代,只有这条路能活下来!!!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陆五娘几乎已经能踩到血迹了,她害怕地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押送罪犯的部送人历来不会多派,像他们这一队也才十个人,所以才会被这群匪徒击退。
但尽管己方显露疲态,第五旉依然目光沉稳,视线先后从匪徒手上的翻草铁叉、粗劣削出来的木棍,还有破旧的衣服、开洞的草鞋上扫过,心中有了些许计较。
随后他唤来身边的小太监:“将马车内那几箱铁钱拿两箱出来,撒去最前面。”
小太监们僵硬地往前挪动,到了最前方,哪里敢多撒,直接把箱子一踢一倾倒,任由铁钱滚落一地,自己扭头就跑。
将校跟着第五旉,不缺赏钱。陆家人虽说被流放了,但也曾见过世面,根本不会去狼狈捡钱,只有……
“钱!!!”
匪徒们眼睛都红了,哪里管这还在战场上,能捞得着的都扑地上,疯狂将钱拾起来往衣服里塞。
形势一下子就乱了,不少匪徒还被将校趁机砍掉脑袋。
后边匪徒首领勃然大怒:“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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