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地端起冰水浅浅喝了一口,好冰,牙好疼。
苏梨的指尖被杯身的温度侵袭有些发红,她捧着杯冻的手指发僵的冰水,迟迟不敢再喝第二口,她望着一直没有再说过话的冬暮,犹豫良久,才轻声开口:“这里是……哪里?”
喝水润了嗓子后,她现在喉咙没那么难受了,至少不会一说话就咳嗽。
哪知一向有问必答的冬暮居然沉默应对,随后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梨感到些许紧张,从指尖处传来的阵阵冷意使得她昏沉许久的大脑迟缓地运转了起来,她之前见到的那两个人去哪里了?她苦苦哀求了好久,她们最后也还是没有答应放过她和时戚……
既然现在是他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说明他和那两个人是一伙的?
她微微低下头,发白的嘴唇贴上冰冷的杯沿,从杯子里源源不断涌出的冷气稍稍安抚住了她不安的心绪,她伸出舌
尖轻轻舔了一口杯里的冷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叫苏梨。”
从冬暮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很难窥视出他的内心想法,他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似乎是准备离开。
苏梨这下顾不上害怕了,连忙出声追问:“时戚……你们把时戚怎么样了……”
冬暮声音依然冰冷:“不认识。”
苏梨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出房间,指尖冰冷的温度仿佛一路蔓延进了心房,她整颗心也是凉的。
时戚他……还活着吗?
一想起时戚浑身是血,生命垂危的样子,苏梨就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她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多做思考,就感觉到身体由下至上窜起一股热意,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她身体里爬行,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意在一瞬之间扩散至全身。
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苏梨喘着气,徒劳地抓住自己的双臂,脸上全是汗,就连呼吸都是滚热的。
好痒。
苏梨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浑身无力地趴在床铺上,湿热的脸颊贴着被子轻蹭,两只手抓着纤细的胳膊用力抓挠,指甲划破皮肤,星星点点的血丝沾染着指尖缓缓渗出,但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好像只有受伤才会让她感到舒服。
地面的玻璃碎片发出滋滋声,散发着冷气的冰水正在慢慢气化,只留下朦胧模糊的水雾。
几乎没有任何预兆,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道纤瘦的身影已然进入屋内。
男人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披着宽大的白色外袍,走起路来没有任何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的眉眼被绷带缠绕,过长的绷带甚至缠进了他乌黑的发丝里,面庞极为瘦削,嘴唇很薄,颜色很浅,他看上去气色很差,给人一种非常羸弱的病态感。
即使看不见,男人依然准确无误地走到了苏梨床边,而后弯下腰,一把抓住她淌下几行血丝的胳膊,不顾她挣扎着想要夺回胳膊的举动,将脸贴上去轻轻嗅了嗅。
很淡的血味飘散在两人之间。
他抿着唇,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一缕发丝慢慢伸向了苏梨的手臂,锋利的发尾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液顿时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淅淅沥沥的血化作一条细线静静流淌,血液将她细白的胳膊染的通红,但她整个人却突然安定了许多,不再挣扎,而是慢慢抬起被热意浸湿的脸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苏梨昏沉的感官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很好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贴近这股香气,感觉身体里的热意在慢慢消减,就像是常年大旱的天气遇到了积雨云,她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对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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