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账簿并不在严家的明账之上,都是以管家之名置办的。牵涉到南北好几个县的良田,不能漏掉了。
“还请秦将军务必仔细,一个也不要放过。”
秦谦点头,喊来了不远处的弟弟:“即刻把这些账簿送到内阁!不得有误!”
然后他拿着花名册,快步进了严家大门。
陆珈掀开车帘,望着前方仍然白幡飘扬的灵堂后方蹿起几丈高的火苗,听着府墙之内不断地传出来的哀声,再回想起仿佛过去了很久、但实则历历在目的前世,逐渐抿紧了双唇。
花名册和账簿都是陆璎最后带出来的,本来陆珈可以交代护卫们送过来,但她期盼这一日期盼了两世,怎么舍得不过来看一眼?
严家害人数十年,这一日早该到来。
忽听着前方孩童哭,她掀帘看了一眼。
护卫告知:“是方才在后园子夹巷那边,抓到的严家逃出去的几个下人和两个孩子!”
这种时刻会被带着逃走的只能是严梁一双儿女。
陆珈道:“我瞅瞅。”
严家的人她没有不认识的,严梁狡诈,难保此时还会有什么诡计。
人被到了车下,倒果然没错,正是六岁的荣哥儿和四岁的善姐儿,还有他身边的一个老仆并两个乳娘。
两个孩子痛声叫骂,骂所有围住严家的人是坏人。骂他们忠奸不分,说他爷爷是忠良。
虽然年幼,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面对困缚也还振振有词,透出了书香子弟应有的修养。
可这些话从身为严家子弟的他们口中出来,总归显得有些滑稽。
陆珈把帘子掀开了一些,望着他们,荣哥儿恨恨不语,善姐儿只是哭。她的个子,跟当年陆珈被遗弃时应该也不相上下。
沈轻舟为病重的母亲拖着孱弱的身躯跪在严家门前雪地里时,也只有八岁。
沈追命悬一线之时,还在杨家二夫人的肚子里。
谁的苦难又是天生就应该承受的呢?
她把目光投向灵堂之后的火海,然后把帘子放下来。
“去交给贺大人吧。”
底下人称着是,把人都押走了。
陆珈也让人掉转车头,出了胡同。
被风掀开的车帘之外,有漂浮的黑灰,想必是着火的地方飞来的了。
……
角楼的火一直持续烧到晚上。
几百号卫戍军团团围住四面,纹丝不透,直到火彻底熄炒后才散开。
亥时末刻,严府所有在册之人全部捉拿到场,不管死的活的。
陆珈最后只是问了一嘴严渠。
得知卫戍军是从枯井里捞出断了一条腿的他,陆珈只是道:“这个孬种。”
严家人骨子里果然都是自私的。
前世严述把严颂推到御前撞死,以亲生父亲一条老命保住了合府平安。
这一世严梁又把严颂推到了御前,让一手栽培他长大的祖父去冲锋陷阵,实现他们富贵绵延的美梦。
但严渠又自私又孬,兄长赴死,祖母服毒,他还躲在井里妄想避过去。
……
卫戍军撤离之后,仅隔十日,严家合府老小便被验明正身押赴了刑场。
严渠被砍了头。
而严颂被五马分尸,他两条断臂只断了前臂,不影响施刑。
血流成河,不可谓不惨烈,来围观的却都是四面八方闻讯赶来的深受其害的人们,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有唾骂,而无同情。
马车开动的时候,监刑的沈轻舟被郭翊敬了一杯酒:“婶娘泉下可瞑目矣。”
沈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