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珈骤然动容,迅速打量他几眼道:“前御史大人梁珺,至今尚在牢狱之中的梁大人,是你什么人?”
梁宓神情碎裂:“家祖确然就是大理寺牢狱之中的梁御史!敢问姑娘是?”
陆珈深吸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就是梁公子梁宓!……”
这正是她在沙湾时就拜托船夫寻找过的梁家人啊!
她顿时看了看左右:“梁公子对潭州谢家可有印象?”
梁宓听到她追问自己身份的时候已经有所触动。听到这声“潭州谢家”,他再次动容:“那是我梁家的恩人!如何?”
陆珈笑道:“你随我来吧!”
……
养父谢彰在世之时,一直惦记着梁家后人的命运。
过世之后,秋娘也一直的操心着他们,只是当时心有余而力不足。
后来拜托的船夫打听是打听到了,可梁家兄妹居无定所,入京之后她竟然也没再找到他们下落。
当年梁珺因为谢老太爷而得以读书入仕,谢老太爷又因梁珺而把买卖做到了京城,成为真正的富贾。
后来梁珺因其老师杨廷芳被严党针对落了个抄家砍头的下场,梁珺也被牵连,导致谢老太爷为了营救他而散尽了家财,举家南迁。
如今谢家还有好几间铺子,被严家手下党羽占在手上呢!
这过往种种,亲身经历过来的秋娘怎么可能忘记?又怎么可能不恨?
而两家的羁绊如此之深,身为谢家人也不可能放得下。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没有找到的人,竟然就在眼前出现了!
先前遇到沈追的事儿便也暂时搁到了脑后,满脑子有关于梁家和谢家的过往,全都浮现了出来。
回燕子胡同的路上陆珈乘马车,而梁宓不能与她同乘,路上便不能交谈,陆珈便只有催长福加快速度。
归心似箭的到了家门口,她三步并两的冲进门内:“阿娘,您看谁来了?!”
秋娘和李婶正商量着要把空着的后园子种点菜,闻声出来:“谁来了呀?”
刚出屋,只见面前除了陆珈之外,还站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衣裳的年轻人,而他这个轮廓,委实有几分眼熟……
梁珺下狱,往前数也不过十来年,秋娘还年轻着呢,梁家人的轮廓,她怎么会没有印象?!
“是……阿满?!”
她失声这一呼,梁宓立时红了眼眶,屈身下拜:“阿满给婶娘请安!”
秋娘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左右打量之后她瞬时道:“……真是你!我们离京的时候你已经才七岁!”
梁宓落泪点头。“婶娘别来无恙?”
……陆珈把梁宓带来此处,一是为了让秋娘放心,二也是为了验证真伪。
此时见秋娘已将人验过无疑,顿时心下大定,连忙让人奉茶。
陆珈从旁瞧着梁宓一脸沧桑,比起实际年龄要憔悴许多,想来这些年的确过得艰难。
便问他:“我听说梁公子还有个妹子?她可还好?”
梁宓点头:“舍妹梁幸,如今在城南的绣房里做工。”
“那令祖呢?现下情况如何?”
前世陆珈回京之后,曾以谢家人的身份去狱中探望过梁珺,那是二月的事,如今已是冬月,情况不见得还相同。
“家祖……”梁宓幽声道,“家祖常年待在阴暗狱室,两只膝盖又红又肿,前些日子我我与妹子凑了一些钱财,买了些药物,曾去探视过。终是觉得,这一年来,他老人家身子已大不如前了。”
陆珈闻言与秋娘相视。而后道:“我这就让白嬷嬷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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