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借的就是借的，还了我心里高兴，拿着！”
罗家珍推拒不得，只好拿了。
这钱是她偷偷藏起来塞给王四妹过年的，没想到王四妹转眼就还给了她，还说什么还钱的话。
自己妈这一去南方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却连这点钱都要跟她计较，罗家珍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她总是觉得自己帮衬娘家太少，家里的日子刚好过一点，王四妹都没沾到她的光呢，却马上就要去南方生活了。
她上车后不住地擦眼泪。
姜爱华懒得理她，专心开车不讲话，姜丽华去看不下去了：“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哭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这钱可是她家卖山后交给她妈保管的，她妈问都没问直接就把钱给王四妹了，还好大姐没把所有的钱都放她那里，否则家里的平房可能都还没建起来呢！
罗家珍抽泣：“妈对你外婆有愧啊～就这么点儿钱她也要算清楚，家里的日子刚刚好过起来，我原本就想着等县城里的房子建好了，要把你外婆接过来住的——”
姜家人集体陷入了沉默之中，姜丽华抱着月华都忍不住坐得远了点，免得孩子被她影响了。
王四妹那种人，如果要跟她住一起，姜丽华能保证不出三天就能跟她吵起来，幸好她要走了。
回到家已经快三点钟了，姜爱华刚想回床上补个觉，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是骆川，他的声音绷得很紧：“爱华，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年三十的晚上才给他拜过年，一切都正常，此时怎么突然提起要去医院？姜爱华心跳漏了一拍，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电话线：“发生什么事了？”
骆川声音凝重：“我奶奶不太好了，心梗，现在还在医院……她说想见见你。”
姜爱华马上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穿好大衣围上围巾，匆匆跟姜成才夫妻说了骆川奶奶的事，罗家珍忧愁：“怎么这么突然？你快去，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姜爱华顾不得再多说，马上发动车子朝县人民医院去。
路上的车辆很少，她开得很快，四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人民医院。
骆川在停车场的位置等她，见她下车，过来紧紧地抱了她一下，拉着她的手就往病房走。
姜爱华一边走一边道：“怎么会这么突然？除夕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也没听你说起呀？”
骆川脸色紧绷：“初一的早上还好好的，去了邻居家打牌，突然就喘不上气了，邻居把她送回来，我马上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我姑姑他们也在。”
正说着，病房就到了，房间里有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应该就是骆川的姑姑跟姑父了。
看见骆川拉着姜爱华进来，骆川的姑姑骆英迎上来，脸上虽然含笑，但眼里的忧虑很明显：“你就是骆川的女朋友爱华吧？”
姜爱华连忙道：“姑姑你好，我是姜爱华。”
骆英仔细地打量着她，身上穿着白色长款棉服，脚上踩着黑色棉靴，脖子上围着火红色的围巾，脸只有巴掌大小，皮肤白皙，五官非常立体，眼睛又大又明亮，眉宇间一股挡也挡不住的自信飞扬。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那么自信飞扬，眼里有光，样貌长得还好，跟他们家的骆川正好配一对。
骆英对姜爱华的相貌很满意，但很快又想起身后病床上的母亲，她的笑容一闪而逝，对姜爱华道：“骆川说他交了女朋友，他奶奶虽然嘴上没提，但我知道她心里记着的……她刚刚醒来的时候说想见见你，我就让骆川叫你过来了。”
姜爱华走到病床前看着脸上罩着氧气罩的骆川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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