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种。”
潘竞:“那稻种的确比旁的要好!明日让竞舟带你去粮仓,亲眼瞧瞧便知!”
谢漼颔首:“正有此意。”
接下来,谢漼与潘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时间差不多了,便散了。
潘竞见寻真偶尔也能跟谢漼聊上几句,很是欣慰。三人在酒楼门口分别。
寻真喝了些酒,微醉了,便没上马,牵着马慢慢走回去。
走了一会儿,便听有人高声唤她。
“竞舟!竞舟!”
寻真回头,见潘竞策马疾驰而来,玄衣猎猎,未及马停稳便翻身跃下,然后将缰绳缠在腕间。
初春的夜风裹着河岸的野花香,带着几分料峭,拂过面颊。
月光落在河面上,似一条流动的银色丝带。
寻真:“何事?”
潘竞牵着马,同她并肩往前走去。
潘竞:“竞舟,你性子太过耿介。”
“君子守正固然重要,却也得懂得通权达变。毛遂脱颖而出,靠的便是敢为人先。”
寻真恍然,原来潘竞将谢漼介绍给自己,是这个意思。
寻真:“多谢子尚。”
潘竞弯唇一笑,“那我走了。”
寻真点头:“嗯,明日见。”
潘竞:“明日见。”
潘竞翻身上马,马蹄踏踏,转眼便隐入夜色。
远处停下的一辆马车也缓缓启动,碾碎一地月光。
谢漼来昆山县巡查,便暂时在二堂办公。
次日午后,寻真正伏案誊写公文,忽然听仓史唤她。寻真抬头望去,谢漼正立在门口,身影被日光勾勒出一道金边。
寻真便立刻站起来,叉手行礼:“大人。”
谢漼颔首,目光从屋内扫过,问道:“竞舟现在可有空?”
寻真一愣,瞥见候在旁的仓史,立刻明白了来意。
“自是有的,我带大人去粮仓。”
县仓设在地势高燥、靠近河流处,门口有士兵把守,仓门为木质,外包铁皮,以防火、增强坚固性。
仓史开了门,便站在门口等着。
寻真领路,带着谢漼到最里面的一个廒间。
“我田中收成的稻种便都放在此间了。”
寻真打开其中一个粮囤的竹编盖子,从里面抓了一把稻种出来,掌心覆上一层金黄,粒粒稻种饱满如琥珀。
寻真摊在手心,伸过去,向谢漼展示,道:“大人,你看,这便是我去年收获的稻种了。”
谢漼微微弯着身子,盯着她的掌心,许久。
仓房墙壁上那扇小窗吝啬地透进微光,凝滞的空气里浮动着陈年谷糠的气息。
寻真感到一缕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扫过手心,指尖本能地蜷起,寻真收回了手,稻种簌簌落回囤中。
封闭的仓房内,两人面对面站着。
一时有些尴尬。
寻真垂眼看着地:“若大人没别的问题,那我们便出去了?”
谢漼没有说话,入口处被他挡着。
寻真抬眸看了他一眼。
谢漼:“竞舟忘了?”
“我们昨日已约定了,此处无旁人,私下互称字便好,无需这般见外。”
语气温和,神色更是毫无异常。
倒真像与好友交谈般的口吻。
谢漼这是什么意思呢?
寻真不由想起去年岁除,那一声微微颤意、如叹息般的话语。
还有那沉重的呼吸,潜入她发间、漫进肌肤,仿佛暗藏了数年的思念与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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