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动辄暴力相向,那与市井中的粗鄙莽夫又有何区别?”
寻真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无名火翻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反问道:“敢问先生,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若善恶不辨,皆予宽宥,世间的公理又何在?”
“《尚书》云‘独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雠。树德务滋,除恶务本。’,昔日商纣王,暴虐无道,残虐百姓,视民如草芥。百姓为求生存,只能奋起反抗。在反抗过程中,采用强力手段,此乃被暴政逼迫,是为了守护自身权益,维护天下大义。”
“小至人际交往,道理亦是相通。若对他人的恶行一味容忍,恶者必以为我怯懦可欺,只怕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故而在必要时刻,为保护自己,理应有所反击。”
赵崇立一怔,原本打算一起批评教育,逐个来罢了,却没料到寻真能说出这样一番条理清晰、引经据典的辩驳之词。
赵崇立正色道:“你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商纣无道,武王兴正义之师讨伐,此乃顺应大义。可此事,不过是口角纷争,怎能与改天换地的大业相提并论?你若觉得被冒犯,大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言辞感化,而非直接拳脚相向。”
寻真道:“先生,若要晓之以理,那得对方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我方才已主动退让,可他却误以为我的退让是畏惧。倘若我不表明态度、有所行动,日后怕是会被他肆意欺辱。”
“从他先前言语可知,他为人心胸狭隘,且不明真相便妄断他人,乃蒙昧无知之辈。”
“儒有可杀而不可辱也。对这种人,一味迁就,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既失我气节,亦违君子之道。”
孙嘉佑手指着寻真:“甄善美你这竖子——”
赵崇立神色一凛:“孙嘉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孙嘉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先生,甄善美来路不正,以不正当之法入我学馆。我就是看不过去,为那些被占了名额的同窗鸣冤,说他几句罢了,哪成想他上来就揍!”
寻真:“先生,此人已承认是他主动挑事,故意撞我,还恶语相向。请先生秉公处罚。”
寻真话音落下,室内一静。
孙嘉佑急切分辩:“我何时承认了?先生莫要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
赵崇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沉思片刻,道:“孙嘉佑,方才甄善美所说,你有何想法?”
孙嘉佑都被打蒙了,刚才寻真叽里呱啦一顿输出,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这人就是巧言令色……”
赵崇立道:“的确是你有错在先,你向甄善美道个歉,此事便就此作罢。”
孙嘉佑满脸不可置信,拔高了声调:“先生——!”
赵崇立静静地凝视,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嘉佑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向寻真拱手作揖,咬着牙说道:“是我行事莽撞、言语不当,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寻真先一步出去,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学堂。
这夫子没她想的那么坏,是讲理之人。
一路走回去,寻真发现学子们的目光中隐隐带着惧意。她一手按着右肩,活动手臂。有人快步追上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嘿,甄善美。”
寻真转头看去。
是袁锦城,刚才拉她的那个。
袁锦城道:“未料到甄兄口才这般出众,想来,大伙儿都错看你了,甄兄定有真才实学,不过深藏未露罢了。”
寻真干笑两声。
袁锦城指着脸上那四五道红痕:“不过,甄兄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这般大,我方才拉你,被你一抓,就成这样了。”
这红痕还挺明显的,寻真道:“……抱歉,我当时没注意。”
“没事。”
二人走进学堂,众人的目光汇聚而来,寻真仿若未觉,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袁锦城跟着过来,好奇地指着寻真桌角问道:“这是何物?”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