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还不够。
香球被捏碎了,没有声音。
哗啦啦,是薛含桃怀中那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掉落的声音。她傻了一般,眼睛涣散地看向空中飘扬的粉末,阿姐说只要用一点点就足够,一点点……可现在一整颗都挥洒在了车厢里面。
目光渐渐移到世子的身上,她心中的后悔汹涌而来。
崔伯翀捻了捻指尖的粉末,漆黑的眼瞳像是要把她的人钉住,他笑起来,语调带着锋锐的尖钩。
听着他的笑声,薛含桃死死缩在马车的一角,恐惧与悔恨交织,很快,脸颊、眼尾、耳朵和露出的肌肤上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呜。”这就是自作自受吧,她难受地流下了眼泪。
弯弯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薛含桃听到他喘息着说了四个字,“过来,趴好。”
能不照着做吗?自然不可以,香球是她带来的,谎言是她说出的,此时的麻烦于情于理都要她来平息。
她很听话,也很有责任感,垂着头小声呜咽地趴在了马车内的小榻上。
“对不起,我骗了世子,香料不是给衣服增香的。”
“它可以让人动情。”
“可不可以轻,轻点,我还没好。”
“世子,钱…钱币掉了。”
接着,她便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马车绕了大半个都城,未曾停下过。
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满天的晚霞如她脸上的颜色一般,比胭脂更艳。
桃子汁被榨出来了多少,薛含桃眼中的泪水就流了多少,她真的弄不明白自己这副瘦巴巴的身躯有什么值得世子喜欢的,这样下去,她吃再多的红枣也补不回气血。
也没力气和时间抄书了,抄不了书就赚不了钱,五百福币用几日也就没了。
薛含桃勉强睁着眼皮给陶罐的嫩芽浇了水施了肥,稀里糊涂又睡到第二天。
可能是心里存着事,也可能是睡了太多,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帷幔中的光线只能让她辨清身体的轮廓。
薛含桃屏紧呼吸,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朝着自己的身旁看去。世子背对着她,还在睡,紧实宽阔的肩膀像是一道长长的阴影,无声地在他们两人之间划下一条界限。
她抿唇,呆坐了一会儿,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夜里看清过他的脸,不被允许的吧,没有目光的交汇也就没有别的可能。
世子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仅是躯体的两分兴趣。
薛含桃张嘴,咬了口自己的指尖,果然,一点都不甜。她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掀开了身上的锦被,从帷幔之内离开,到屏风后换上了衣服。
方大哥使人为她新做的细布裙子就放在那里,摸起来手感轻柔,但看起来就很朴素了,不必担心被弄脏。
薛含桃像做贼一般,逃出了寝房,自己打水洗了手脸,后来咬咬牙,又用浸了水的布巾擦拭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水是温凉的,碰到身体的时候她打了个寒战,世子作为人的一面好狠啊,不会心软,也不会温存,层层遍遍地叠加印记,乐此不疲。
她很困惑,自己身上的烙印还能消下去吗?如果一直带着的话,等到小皇子地位稳固她离开定国公府,是不是就无法再成亲了?
“唉。”薛含桃闷闷地叹了口气,心中祈祷世子快一点对她的躯体厌倦,早些离开才不会伤身。
走出足足五间的正房,薛含桃有了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即便这时天色还暗着。
她不好意思地在果儿姐姐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早就等待着门后的大黑狗低呜一声,抬起前肢,弄开了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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