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如既往地教育这个工具要听话,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听见许钰用稚气的声音喊着“爸爸回家”。
这是一场以爱为筹码的虐待。
许南枝觉得林雯简直是冥顽不灵,也懒得和她多说,端着菜就出去了。
一家子安静地吃饭,但林雯会时不时地抬眼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南枝啊,”许兴文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就先开了口,表示表示自己对侄女的关心,“你现在是做舞蹈老师对吧?”
许南枝点点头:“对。”
“那你一个月挣多少啊?”坐在许兴文边上的刘琴问。
许南枝:“看情况,上的课多就多拿点,课少就少拿点。”
“哦,是这样啊,”刘琴见许南枝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一下就转了话锋,“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老家那边张思德张老师生病了,就住在咱雁城的市医院呢。”
听到这个名字,许南枝吃饭的动作一顿,原本恹恹耷着的眼皮往上掀了掀。
“张思德?”老太太听此,反应了一下,随后恍然道,“哦,是隔壁老张的儿子吧?我记得小时候和南枝还很亲呢,和咱们也算半个亲戚。”
老太太看向许南枝,举了举筷子:“你还记得吗?就张老师,小时候还抱你呢,你也经常去他家来着,小时候我和你爷爷忙,还经常把你搭在他家。”
“嗯,”许南枝夹了口菜,不咸不淡道,“记得。”
“啧,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个态度啊?人家帮过咱们,咱们得感恩呐,”老太太下指令似地吩咐说,“你有空,提个果篮子,去看看他。”
许南枝不知滋味地咬着嘴里的饭,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想去。”
老太太在这辈分最大,习惯了自己的吩咐大家都照做,听许南枝在大家面前一下子驳了自己的话,心中有些不快,筷子往下扣,“啪”地发出一声响。
“什么叫你不想去?好歹是个亲戚,你去看看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不知恩呢?是不是等我老了病了,你也一句不想去就把我这把老骨头打发了?”
见老太太借题发挥,刘琴这个提话的忙打圆场:“妈,南枝肯定不是这意思,她是您一手带大的,什么秉性您知道的。”
“秉性?我就是太清楚她的秉性了,小时候多乖的一个人啊,怎么被她妈带了几年就变了样了!”
老太太说得激动,而许南枝还在边上优哉游哉咬着饭,许钰见这架势,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打着转。
许南枝吃完最后一口,轻轻放下筷子,笑了笑看向老太太:“既然您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先走了,省得碍您的眼。”
说完,就站了起来。
许钰见许南枝起身要走,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扯着她的衣袖。
许南枝见此,于心不忍,但还是将他的手轻轻拉开。
“南枝!”林雯出口挽留,“奶奶说的都是气话,你别生气。”
老太太:“让她走!反正也不爱回来,留她干嘛?”
场面顿时有些乱,林雯急着安抚哭闹的许钰,一时间顾这头忘那头。
许南枝走到玄关处,门突然开了。
是许兴正。
“南枝,”许兴正问,“怎么了?这就要走?”
“嗯,”许南枝换好鞋,拉开门,扯了个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子吃饭了。”
她越过许兴正就打算下楼。
许兴正迟疑了两秒,下楼去追。
“枝枝,”他拉住许南枝的胳膊,“怎么了这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
“没什么,”许南枝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劝道,“你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上去吃个饭吧。”
许兴正听得出许南枝话里的意思,眼神开始躲避,出于心虚,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许南枝趁机抽开被拉着的小臂,不发一语,就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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