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懊恼的时候,疼痛像潮水一样蔓延,官颖棠意识到不再是忍忍就能解决的问题,侧身拿出手机,在孟清淮的微信上停了好一会,还是赌气地关掉了对话窗口。
她才不要求助那个可恶的,会将自己一军的男人。
何况自己还跟他保证过,一定不会再有麻烦他的事,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
喝点热水或许就好了。
官颖棠于是强忍着疼痛起床,拿起水杯,一路撑着墙壁来到一楼中岛台,正准备给自己倒点热水,忽然而至的剧烈抽痛让她手一松,紧紧抓住桌角维持身体的平衡。
杯子因此落地,在安静的午夜发出清脆的碎裂响声。
二楼还在房里办公的孟清淮听到隐约的动静,皱了皱眉。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12点51分。
声音明显从楼下传来,像是什么摔碎了。
她还没睡。
鉴于前几次的“经验”,孟清淮原不想再多此一举下楼,可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脑子里却始终循环着那个碎裂的声音。
最终,他叹息一声,无奈抽开座椅。
已是深夜,过道黑漆漆的,人走过的地方会短暂地感应变亮,过后又陷入黑暗。
孟清淮熟悉家里的布置,朝一楼走的时候随手开了墙角的灯。
在一楼客厅的灯光全部亮起之前,孟清淮仍抱着“她又在搞什么鬼”的念头,直到他看到中岛台旁那个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的身影。
以及她闻声转过来后,明显不对的脸色。
官颖棠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只是想下来倒杯水而已,杯子都要跟自己作对。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被呵护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哪受过这种罪?从前在港岛,她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佣人都会马上泡一杯廿四味来预防照顾,何至于眼下,她疼得死去活来,却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四目对视,孟清淮径直走到官颖棠面前,看了眼地面,把人拉到没有碎片的区域,“半夜不睡做什么?”
“我想……喝杯热水。”她有气无力地说。
“不舒服?”
官颖棠倔强地死撑,“没有。”
她的模样实在骗不了人,但她不愿意说,孟清淮也不勉强,目光指了指楼上,“你先上去,我给你倒过来。”
“……”
官颖棠默认了听他的话,低头,忍着不适缓缓走出去。可一阵突然的抽痛让她没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身体条件反射地想要蹲下蜷缩。
不行,她太难受了。
这上楼的路她非得自己走吗?
就不能——
“找个人抱我上去”的念头才在脑子里过了下,一双手忽然揽到腰间,官颖棠还未反应过神,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一种洁净的木质香随之冲进呼吸里。
官颖棠震惊地呆住。
……虽然,但是。
好吧,这家里好像也没有别的人了。
官颖棠很没出息地接受了孟清淮的帮助。
她异常清晰地感知到背后那双有力的手,隔这么近,她甚至能感知到孟清淮身体的温度,他们之间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布料,走动时摩擦的布料好像还会生热。
不然她怎么会一下子全身发烫?
饶是平日里人设熟练,倒也没和谁演过这样亲昵的片段,官颖棠故作镇定地被孟清淮抱着,偶尔抬头瞥一眼,那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平静如水,四平八稳。
像抱了块人形木头。
“不好意思。”大概是突然的神经刺激和注意力的转移,回到二楼时,官颖棠躁动的胃竟然没那么痛了。
她抿了抿唇,“这么晚打扰了你。”
她现在的样子倒是端庄极了,听上去发自内心,不似先前微信上那样花样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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