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安静下来,窈窈身上,无端弥漫出一缕甜甜的桂花香,轻易萦绕在鼻间似的,让李缮鼻腔内又生出那种细碎的微痒。
他沉了沉声,随口问:“今天的饭菜还好?”
窈窈:“谢夫君关心,一切都好。”
李缮也不是真关心。人总是这样的,自己经历过的事,若别人没经历过,就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吃苦也是一样。
他想看她露出苦恼的神色,但是,这是个锦绣堆养出来的女子,对吃这样的东西,却也没什么埋怨。
李缮突的觉得没意思,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窈窈没有异议,她也累了,正是要休息的时候。
李缮灭了蜡烛,房中昏黑,窈窈摸到床上躺下,身旁男子的气息就重了点,他也躺了下,大臂贴了下窈窈的手,热乎乎的。
李缮一动不动,但似乎因这手臂的接触不耐,皱了皱眉,道:“你睡进去点。”
窈窈已经睡得很里了,她小声说:“床,太小了。”
李缮:“你是说,我不该睡这里了?”
窈窈:“……我没说。”青天老爷,他怎么还污蔑起人来了,虽然她心里确实难免这么想。
李缮“哼”了声,终于安静了下来,窈窈却不敢一直和他贴着睡,开始调整睡姿。
侧着身睡比较合适,但是,她正面对他,就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度,起伏缓缓,她赶紧背对他,可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把薄弱处都暴露在他眼下,叫她心内不太安稳。
于是,她又转了回来。
李缮语气缓缓,道:“谢窈窈,你再动……”
窈窈赶紧躺好,她已经习以为常,心中替他念出下一句:就去地上睡。
下一刻,李缮嗤笑了下:“我就抱你睡。”
窈窈:“……”
她彻底不敢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回过神来——他真是、真是天下第一厚脸皮!这种话如何能说得这么寻常的?
好在李缮就是说说。她暗戳戳在心里贬了李缮好几句,心头微松,逐渐感觉到困意。
屋外雨声滴滴答答,这种天气,最是好睡,因为床太小,放不下两床被子,窈窈和李缮共用一床,能感觉到他那边热腾腾的体温,源源不断地冒了过来。
睡梦里,人类对温暖的本能,让她感觉到,如果钻到他怀里睡觉,应该会更加舒服。
窈窈迷迷糊糊地想,谁要钻他怀里,到时候被他掀到地上,肯定又疼又丢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新竹的声音,这回不是做梦了,新竹的话,也一下把她炸醒:“夫人,发大水了!快起来!”
窈窈睁开眼睛,只看新竹湿透了半边身子,她扶着窈窈,说:“滹沱河又决堤了,侯爷早前离开了,嘱咐我看着夫人,若情况不对,得赶紧上车。”
现在情况就是不对了。
屋内斜插一支火把,地上有一层薄薄的水,这儿是地势高的,如果连这里都渗水了,那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窈窈迅速穿好御寒的衣物,和新竹来到外面,果然下午还能看到的田埂、树木,如今全只有一个尖儿,马儿焦躁地踏着蹄子。
杜鸣道:“夫人快请上车!”
窈窈登车,她用力咽
下心跳,第一次感觉到天道之狠心,缓过神问新竹:“侯爷……可还好?”
李缮留心腹杜鸣并六个人守着马车,他自己只带着三四个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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