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抹上他的伤口,一边缓声说:“听闻夫君灭道佛……我知你最开始烧天阳观,也不是为我,你不信鬼神,此乃大丈夫。”
李缮似乎蹙了下俊眉,却闭上眼睛。
窈窈等了一下,他没有明显的反感,才继续道:“只是,诚如始皇帝燔诗书、杀术士,楚霸王咸阳宫一炬,皆难留善名;夫君却非不讲理,道观佛寺都建好了,每一个都烧毁掉,不是可惜?”
“有些弃婴也是在那儿被养大,不是所有道观佛寺,都作践百姓,无可救药。”
把凝肤膏揉开,柔软的指腹,一点点沿着他手臂上的瘢痕走势,揉上去。
窈窈:“所以,我斗胆提一句:请去十留一,给世家们一口喘息的机会,也是让剩余的道观佛寺,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话没说完,她抹药的手,蓦地被李缮一只大手攥住。
她心口跳得极快,就像是感知到危险来临,稍稍抬眼看他,不知何时,他幽幽沉沉地盯着她的手,黑沉沉的眼瞳里,难判喜怒。
她心生惶然,想抽回手,但他攥紧了,粗糙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摩挲了一下。
窈窈的肌肤凝脂一样的,又嫩得好似春三月的花蕊,比上好的绸缎还要光滑,他的手几乎吸附上去。
李缮皱了皱眉,好怪,再摸一下。
下一刻,女子声音轻颤:“夫、夫君?”
她咬着红唇,目光颤颤地游动了一下,面颊生出淡淡的桃粉,姝丽温软,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含着一点可怜的央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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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缮这才发现,他攥得紧了,他的手能把窈窈的手全包住,只露出笋尖似的指尖,无力耷拉着,好像被欺负狠了。
他蓦地回过神,松开她的手,窈窈悄悄把手收回去,放到了案几桌面下,被他握过的手一阵暖热。
空气迟滞一瞬。
李缮微恼,最开始抓她的手,只是不想让她继续碰伤口,便淡淡地应了声:“嗯。”
窈窈压下心中慌乱,她明白了,他是不想让她抹药,还好目的也达成了,她目光柔软,嗓音含着甜意:“夫君可是答应了?夫君真是……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李缮:“……”
第17章 还是我抱你
…
轰轰烈烈的灭道佛活动,在第五日迎来了一波喘息,因为有了新令:道观佛寺去十存一,另改大道观佛寺为慈幼堂,以抚育失怙失恃的婴孩。
不管心里真实想法如何,并州僧道皆做感激状,况且经此一役,大部分存心捞钱的假僧假道,业已逃亡周边州郡。
此后,并州率先摆脱冗杂的宗教束缚,其余州纷纷效仿,有失败者,亦有成功的,却远比并州慢,失了先手,困阻重重,皆为后话。
当下,李缮调整了策略,身为心腹的杜鸣都纳罕,私底下问辛植:“你劝的啊?”
辛植皮笑肉不笑:“你看我像是活腻了的样子吗?”
实则这一日,李家养的幕僚一个个夜不能寐:敢劝上头了的李缮,这人相当勇士,建议能被纳用,那更是谋士啊!这人如此有勇有谋,岂不是衬得他们很没用?
他们一个个抖擞了精神,冥思苦想,争先献策,还真出了好些不错的提案,李望装病不得,只偷了几日闲,便爬起来处理公务。
李望也难免纳闷,不过纳闷的缘故,与那些幕僚不全相同。
他装病不插手,但只要李缮在,并州军依然上下一心,听李缮指挥,手段迅捷,颇有李缮擅长的突袭的风格。
谁在并州军中威望更甚,一目了然,其实,李望明白,李缮比自己早几年被征走,他若不是李望之父,没那么快晋升到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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