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龄虽为一介布衣,上京赶考的那段时间,也是见过不少京中的高门。而如此的气派与规格,若不是哪个地方官员活腻了僭越,在丰州,便只有一人能用——大周唯一的异姓王,镇北王萧霆。
张龄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在朱漆门前伫立良久,终是怀着一试的心态,叩开了王府的大门。
前来应门的家仆举止得体,在见过张龄的玉佩后更是将他奉为上宾。
萧霆不仅派了最好的军医,还为张龄的老母置办了冬衣和棉被,就连取暖的炭火都让人送了两车过去,足以让张龄母子安然过冬。
念及母亲有病在身又一把年纪,张龄再有骨气也不愿让她再跟着自己受苦,心中虽然不愿,但还是收下了萧霆的接济。那一日,是萧霆第二次问他,可否愿来麾下谋事。
张龄依然婉拒,只道:“ 君子无功,不受人恩禄,今蒙王爷相助,草民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缘,必当报答。”
言讫拱手,俯身对萧霆深深一鞠。
萧霆闻言只是了然一笑,翻身上马。
然而那一年的冬天,安北乃至塞外连日大雪、气温极低,许多农户家的牲畜多有冻死,遑论更北端的突厥。
于是,丰州城里本该阖家团圆的节日,被城外遮天蔽日的狼烟打乱了。差役奔走呼喊,百姓拖家带口,紧急跟随驻兵撤离。
张龄从小生长于丰州,自然知道突厥骑兵的骁勇,而如今战事突然,狼烟近在咫尺,要从有备而来的敌军眼皮子底下突围,谈何容易?
张龄心中忐忑,随众人行至城门之时,看见一位身着银甲、高踞马上的副将。张龄记得他,就是那两次跟在萧霆身后,来他的字画摊上造访过的亲卫。
“大人!”
一片混乱中,张龄拨开人群,行至马前抬头问他道:“大人可还记得在下?”
亲卫怔愣片刻,想是忆起张龄是谁,语气和态度便跟着和缓下来,恭敬地唤了他一句,“先生。”
事关紧急,张龄没有跟他寒暄,而是直接道:“大人可知镇北王在何处?某有一计,可保城中百姓平安撤离,还望见一见镇北王,当面陈述。”
亲卫闻言却露出为难的神情,对张龄道:“镇北王为了护城中百姓撤离,已经先行出兵。”
“可是……”张龄看着城门处护送百姓的士兵不解道:“镇北王若已出城,那城中这么些士兵又是……从哪里来的?”
亲卫叹气,无奈道:“为护百姓万无一失,镇北王将大部分兵力都留在了城中,自己只带了一支骑兵先锋,往反方向引开敌军。”
亲卫的话像当头落下的一棒,砸得张龄凝滞半晌才回过神来,周围人群依旧嘈杂,他却只觉耳中嗡鸣,心中空落。
亲卫见他失落,勉强安慰了两句,转身正要上马,却被张龄从身后再次拽住了。
他拱手对着亲卫俯身,拜道:“昔日老母病急,镇北王雪中送炭,某欠他一个恩情,今日自请相还,还望大人成全。”
亲卫怔忡,不知张龄何意,却见他将身后老母搀扶过来,继续道:“某有办法,既能护百姓撤离,又能免镇北王犯险。只望大人帮某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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