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形势岌岌可危。
沈朝颜紧张得汗都出来了。她思忖良久,不时瞥一瞥旁边的谢景熙,然而从始至终那人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冰山表情。沈朝颜心中不忿,干脆选定一个点,视死如归地就落下了手里的棋子。
对面的穆秋在这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沈朝颜看着面前的走棋如梦初醒,“哦!不对不对!我走错了,重来重来。”
拾子的手被两只玉白的手指挡住,沈朝颜抬头,却见谢景熙依旧是那张神情淡漠的脸,挑眉对她道:“落子无悔。”
“这!我……”沈朝颜噎住,强词夺理,“方才穆少尹悔了一步,我、我凭什么不能?”
“方才穆少尹是失误落子,你是自己思虑之后下的,怎可相提并论?”他一顿,还故意反问沈朝颜,“悔棋非君子所为,若是郡主执意要这么做,臣人微言轻自是不能说什么。不过君子慎独,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沈朝颜被他这几句引经据典的训诫架上了悬崖,弄得一次悔棋就要玷污她沈家的门风……只得悻悻地,伸手请穆秋继续。
在谢景熙如此铁面无私的监视下,沈朝颜可想而知地惨败了。看着自己棋篓里寥寥无几的白子,沈朝颜真有种把东西都砸谢景熙脸上的冲动。
她转身瞪着观战的谢景熙道:“没记错的话,谢寺卿的房间是在隔壁吧?怎么?大晚上闲得慌,非要跑别人房里来凑热闹?”谢景熙不紧不慢,只问:“郡主不是在等消息么?本官奉皇命查案,等消息怎么能算是凑热闹?”
“……”沈朝颜被问得无语,懒得跟这人浪费时间,起身就往床榻行去,边走还边吩咐,“那本郡主现在要休息了,谢寺卿要等消息的话麻烦去门外等。”
言讫起身就走,行出两步后又似想到什么,转头对坐在棋桌旁边的穆秋道:“还坐着干什么,不睡觉?”
这句话问得穆秋和谢景熙同时一怔。
穆秋扫一眼身侧那个表情阴郁的人,起身跟着沈朝颜往床榻行去。
谢景熙几乎当场就给气没了,他脑子空白的怔了半晌,直到看见沈朝颜已经若无其事地躺上了床榻,而穆秋跟在后面为她放下床上的帐子。
他不是第一天认识沈朝颜,当然知道这女人一旦心狠起来,是真能照他最痛的软肋上下手。思及此,谢景熙又不禁一阵懊恼。他咬牙深吸口气缓了缓,想着到底是在陆府,最好是息事宁……
去你的息事宁人!
媳妇都要跟人跑了还息什么事?宁什么人?
谢景熙躁气一起来,在穆秋犹犹豫豫往床榻上坐的时候,上前一把推开了他。
身体猛然一轻,沈朝颜还没从方才诛心一击的快乐中回过神,眼前视线被一片鸭青色暗云纹锦缎屏蔽,她已经冷不防被谢景熙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谢景熙这么不要脸的一招,莫说是沈朝颜,就连一旁的穆秋都看得愣住,一时竟也忘了阻拦。
沈朝颜回过神,也只能压着声在他怀里挣扎乱叫,“你!你你你!放肆!你放我下来!我!我跟你说你完蛋了今年内务府名额我高低给你留一个谢景熙!”
“笃笃!”房顶上两声敲击冷却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谢景熙步子一顿,放下沈朝颜后下意识就挡在了她的前面。
“是、应该是我派出去打探的暗卫回来了。”沈朝颜侧头凝神,从谢景熙身后探出个头,对着屋顶怪模怪样地“喵呜”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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