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伸手就往谢景熙的腕间探去,嘴上还振振有词地道:“谢寺卿你不知道,我其实是略懂些医术的,不如我给你把把脉,有啥小病小灾的赶紧治唔……”
指上一滑,那只刚被拽进手里的腕子,像只滑溜溜的泥鳅,倏地逃走了。
眼前之人神色清淡地睥睨着她,冷声道:“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三日前不才一同从蓬莱殿面圣出来?”
“哦……”沈朝颜被戳穿,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胡诌到,“不是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我与谢寺卿三日没见,当真是如同隔了九个秋天那么难熬。”
一席话说完,堂上陷入死寂。旁边的裴真实在听不下去,识趣地先告退了。
谢景熙整了整被她扯乱的袖子,淡声道:“前日里冯寺丞经手了一个案子,说是一个江湖骗子男扮女装,借着给女子看病趁机轻薄。后被病人揭发,恶行暴露,走到哪儿都被打,最后自己去官府自首了。” W?a?n?g?址?发?B?u?Y?e??????u???ě?n?②?????????????????
“……”沈朝颜语塞。
她倒也不想真的让谢景熙误会她想轻薄他,便怏怏地收了手。
谢景熙不再说话,扫了眼案上的吃食,问沈朝颜到,“这些又是郡主亲自做的?”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上一次,在国子监的书室里,谢景熙便领教过她所谓的“亲自”。
“哪儿能啊!”沈朝颜这次却坦荡,如实道:“都是刚才经过东市的时候随便买的,也不知合不合谢寺卿的口味。”
说话间,她已盛了半碗鱼汤,笑意盈盈地递给谢景熙。
明知这人虚情假意,比起上一次骗他说东西是自己做的,这一次,谢景熙听到她当真坦白东西是“随便”买的,心里似乎也并没有开心多少。
“谢寺卿。”耳畔响起沈朝颜的声音,他侧头,看见白玉碗上,那只白皙剔透的手。
热气氤氲,漫成淡淡薄雾。往上,是她不施粉黛、不染铅华,也一样明艳照人、不可方物的容颜。
思绪飘远,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在灯烛坊,她为救他落水之后的模样……
心里像飞进了一只蝴蝶,扑棱得七上八下。然而下一刻,谢景熙只觉腕间一热,什么东西泼洒而出,意外却又精准地泼湿了他整个袖口。
谢景熙垂眸,果然是沈朝颜手里的那碗鱼汤。
“哎呀!你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哎哟。”
她声情并茂地表演惊慌失措,伸手在谢景熙的腕间一通瞎摸。而那只骨节分明的腕子,在她手里总像只奸诈的鱼,无论如何都抓不到。沈朝颜逐渐失了耐心,在谢景熙再次抽手的时候猛地一抓!
重心不稳,她被自己带得踉跄两步,身体堪堪向前扑去。胸口传来特别真实的压迫和痛感,沈朝颜抬头,看见面前一双深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骑坐在谢景熙的腿上。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颤了一下。
“大人!”
堂门外响起裴真的声音。
他也是学乖了,知道谢寺卿和郡主独处的时候,最好不要贸然推门。
等了半晌,里面终于响起谢景熙一贯冷沉的声音,他悠悠地道了句,“进来。”
听起来,似乎气息尚且不稳。
裴真推门进去,见堂内一切井然,只是正在夹菜的沈朝颜不知为何拿反了筷子。
“何事?”谢景熙问。
裴真回过神,赶紧答到,“李署令方才回了太医署,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嗯,知道了。”谢景熙应了一声,吩咐到,“备车吧,本官换身衣服就走。”
“诶!”裴真得令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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