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已在殿外等候宣见。”
“让他们走,走走走,都走!”李冕发脾气,“就说朕惊吓过度,旧疾复发,脑仁儿疼得不行,有什么要说的,明日早朝再议。”
“是、是……”小黄门得令要走。
然只听殿外一阵纷至脚步,不等那小黄门退出,身着紫衣朝服的王瑀已经带着一干朝臣入殿,不管不顾地俯身跪了一地。
“臣等参见陛下!”
声音响彻大殿,震得李冕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寸。他错愕地看着面前这群不请自来的朝臣,须臾,才后知后觉地震怒。
“大胆!”李冕几乎是颤抖着,重重地一掌拍在了御榻之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闯殿逼宫不成?!”
天子一怒,殿上静默。
而王瑀对此视而不见,上前一步对李冕拜道:“臣等听闻韦侍郎于今日,在大理寺中无故身亡,同僚数载,陡闻噩耗,悲痛难抑,还请陛下体谅臣等。”
李冕真是给他气笑了。
他缓了半晌,才指着人满为患的蓬莱殿对王瑀道:“你看看,这里是朕的寝殿!不说朕是皇帝,饶是往王仆射府上做客,朕若是带人就这么闯进去,也会被天下人诟病!”李冕气得咳嗽,半天才缓下来又道:“王卿这是在干什么?给朕甩脸子,立下马威?!”
“臣不敢。”王瑀神色微凛,倒是撩袍跪得坦然。
然而说是这么说,殿上之人却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意思。从刑部到御史台,从礼部到吏部,所有人跟着王瑀,呼啦啦跪了一片。王瑀跪立起身,对着李冕再拜,“还请陛下屏退左右,听臣等一语。”
“还请陛下屏退左右,听臣等一语!”请愿声此起彼伏,大有李冕若是不依,他们就不起的架势。
福公公自知皇上难以于王瑀抗衡,为了不让李冕过于难看,便先悻悻地吩咐宫女和小黄门退下了。
“郡主。”大殿上响起王瑀的声音。他缓缓抬头看向沈朝颜,冷声对她道:“还请郡主避嫌。”
“哦?”沈朝颜挑眉看他,不卑不亢地反呛,“紫宸殿乃陛下寝宫,本郡主是受召,王仆射是硬闯,于情,我为何要避嫌?”
她一顿,目光扫过殿上众人,继续道:“再者,韦侍郎之所以会进大理寺,本郡主是知情人,王仆射是道听途说,于理,我又为何要避嫌?”
王瑀一怔,神色讶然,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再躲下去只会丢了天家颜面,既然来者不善,那便坦然以对。思及此,沈朝颜起身,行至百官之前站定,凛直脊背对李冕拜到,“请陛下决断。”
李冕自知僵持无法,于是扶额靠在御榻的护栏,对外面吩咐,“宣大理寺卿谢景熙、京兆少尹穆秋进殿。”
门外很快响起小黄门的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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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静阔的大殿传来不急不缓的两重脚步。沈朝颜余光瞥见一抹紫色浅影,她的心便无端安定下来。
“谢卿、穆卿,”李冕心力交瘁地揉着额角,对两人道:“韦侍郎一案的前因后果,便由你们向王仆射陈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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