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熙静默,照明的火把炸出哔剥,气氛再次沉肃下去。韦正对谢景熙了解不多,却凭着直觉,对他当下的反应起了一丝忐忑。
半晌,对面的人缓缓抬眼瞧他,那目光一寸一寸,像牢房里煽动的火焰,似要照见他心底一切的隐秘。韦正心下一紧,呼吸便不觉快了几分。
他见谢景熙淡漠的脸上出现一丝玩味,几乎是在同一瞬,韦正便知道自己在他面前露了马脚。
果然,他听见谢景熙悠缓而笃定的声音。
“同僚数载,本官自然相信你方才所说。可是韦侍郎……”
谢景熙道:“官场上的那套避重就轻、暗渡陈仓,就别拿到本官面前来了吧?”
“没、没有……”韦正否认,可喑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谢景熙倒也不急,提醒道:“韦侍郎十八高中,弱冠之年便已入刑部,区区一个失踪的女子,怕是根本不值得韦侍郎如此忧虑。”
“你什么意思?”韦正语塞,本该义正严辞的话,也说得没了底气。
对面的人看着他,嘴角漾开浅淡的弧度,温声道:“丰州兄妹死于非命是真。只是那日,韦侍郎接走刘管事,怕担忧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失踪的妹妹。”
“而该是四年前,刑部那个无端枉死的郎中,赵竖吧?”
第32章
谢景熙猜得没错。
眼前之人一听“赵竖”,尚能掩藏的忐忑当即变作了惊惶。
“不、不不不……”韦正接连否认,哑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是因为赵竖……我、我不知道他……”
谢景熙不动声色,待韦正冷静下来才问:“韦侍郎确定不懂本官在说什么?”
韦正摇头,视线避开谢景熙。
“也好。”他应得云淡风轻,温声道:“那本官帮韦侍郎想想?”
说的是问句,却全然不是询问的语气。谢景熙侧头对守在一旁的狱卒示意,两人行过去,一人一边将韦正架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谢景熙!”韦正声嘶力竭地质问:“本官身为四品刑部侍郎,岂是你可以越过御史台,随意刑讯的?!”
“嘭!”
一声闷响撞散了韦正的控诉。
他被狱卒重重地往地上一掼,牙齿磕到下唇,咬出一嘴的猩红。韦正只觉胸口猛烈地一颤,像是五脏六腑都要碎掉似的,然而不等他反应,他已经再次被狱卒架起,锁在了审讯用的木架上。
铁链的温度透过衣衫,像一条冰冷的蛇。
他看向谢景熙,眼神依旧惶然难信。
他知道谢景熙自入大理寺以来,平衡斡旋各方势力、数立奇功,不过数年便做到如今的位置,除开家族的势力和朝堂格局,也绝不可能只是个光风霁月、温润无害的世家公子。
可饶是如此,韦正也绝对不相信,谢景熙竟胆大至此!且不说他这么做,是公然与王党为敌,就单说御史台的弹劾,他都怕是难以应付。
所以谢景熙这是……想恐吓他么?
毕竟,这些敲山震虎的手段,他在刑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用过,且还百试不爽。
思及此,韦正又觉心神镇定下来。
他抬头望向面前正襟危坐的那人,嘴角不觉挑开一丝嘲意。火光明灭,黑烟絮絮,大狱里都是冰冷的铁器和血腥的腐臭,谢景熙淡然地坐着,仿若地狱的判官。
“韦侍郎,想起来了么?”
判官开了口,声音温淡,听不出丝毫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