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餐桌上,唐弈戈也站了起来,对着大家点了下头:“失陪。”
来不及多说,唐弈戈追着水生和唐爱茉的背景而去,最终停在了贵宾休息室。唐爱茉靠在窗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水生递过来的餐巾纸,轮廓感极强的眼窝里藏着一双极力忍耐的眼睛。眼球像通了微电流,不停地颤动。
“姐姐。”唐弈戈连忙搂住唐爱茉。
“没事,没事的。”唐爱茉用按压式的方式,让眼泪毫无破绽地被干燥纸巾吸收。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唐誉出生时的画面,医生紧急抢救,接生,然后宣布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是一个死胎。
淡紫色的身体,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还没来得及抱抱,就被医生抱走抢走,3斤的体重,在保温箱里努力求生。
唐弈戈很想劝点什么,但一切安慰都变得苍白无力。他也在纳闷儿,怎么会这么巧?白洋也是一个被仇家选中的人?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非要扯到下一代的身上?
如果陈念国非要发疯,他多希望陈念国的报复对象是他,而不是姐姐唯一的孩子。
可陈念国没疯,他看似疯了,以卵击石的方式,实际上却非常理智。那段时间唐家每个孩子都有保镖,就是为了防止陈念国随意报复,无目标残杀。陈念国没有这样做,他不动唐誉之外的任何一个。
“没关系,等到再过几天,咱们就让小宝回家,先让他在家住半年。”唐弈戈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让白洋也跟着他回去。”
“好。”唐爱茉拼命往天花板上看,尽量不让泪水晕掉下眼睫毛,“白洋那孩子也是可怜。”
“那……小宝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水生的一只手搭在爱茉肩上,“陈念国和陈宗岱的事情,要告诉他吗?”
“让糖糖自己决定吧,这是他的感情。”唐爱茉把决定权交给儿子。
餐桌上,白洋始终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宁静,像酷暑午后一场大雨将至,无风的天骤然黑了,蝉鸣也了无踪迹。尽管唐弈戈离开之后大家就开始热场,梁语柔还带着竹马团过来和他碰杯,可白洋的疑惑并没有减轻。
“唐叔叔,这杯我敬您。”竹马团都和他碰了杯,白洋也有样学样,端着红酒杯走到唐尧旁边。人情世故这方面,他无师自通。
甚至可以说,他如鱼得水。
刚才站在门口,白洋不止是看着杨依明离开,他的脑海也在快速分析着桌上的局面。唐尧和唐爱茉一字不说,那是因为杨睿安下了唐家的面子,他们一开口就无法转圜。唐弈戈一开口就叫“睿安”,先是摆明他和杨睿安平辈,再然后就是定性只是“小孩儿打闹”。
小孩儿打闹你要是追究,那我就要追究你了。
而陆卫琢之所以能够直接拎走杨依明,也是深谙此道。竹马团都是人中龙凤,背后都有家族,从小耳濡目染不会乱了规则,哪怕杨睿安今天说出难听的话,也轮不到他们来处理。但是对上杨依明,他们绰绰有余。
如果闹大了,还有唐弈戈给他们圆场。一环扣一环,逻辑闭环,自成一体。
而逻辑之所以能够订制规则,归根结底,还是唐尧在桌上的分量够大。白洋并不觉得累,反而进入了他的舒适区,只要他摸得透规则就行。
“你能不能喝白的?”唐尧和他碰了个杯,但酒杯远远高于白洋的杯壁。这是个会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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