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说的是'如果',”席昭说,“我也只是想想。”
可空中无声漫开的凝重,还有林教授眼底悄然流露的涩意,无不都在告诉席昭,曾经的“Gift”绝不只限于“想想”。
仿佛被记忆怪物魇住,暴脾气的小老头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些许,他想同往日一样老顽童似地逗趣,可扯扯嘴角,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从抽屉拿出一本杂志,上面刊登了他五年前发表的一篇论文。
“性别分化在十二岁时开始,但据我们团队的研究,十二岁以前,人类的身体就在为分化做准备了,且此阶段每个孩子体内都存在微量的信息素,可那时的Gift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们提出了一个更为激进的观点,'天赋人定'——后天二次性别改造。”
林教授拂过书页:“为什么不能人为控制性别分化,这个问题, Gift的领导人早已用自己的死亡做出了回答,那个beta给自己注射了Gift研究出的'分化药剂',尝试能否将自己从beta转化为alpha ,最后在手术台上死于恐怖的'信息素爆发'。”
若将信息素比作水流, ABO的身体就相当于储存水的容器,早在分化开始之前,基因就对容器胚子进行着玄妙的修改,二次性别改造,无异于将过量的水注入不匹配的容器,结果就是容器被水流冲垮。
“这影响太过恶劣,所带来的伦理道德问题也不是现有的法案能够应对,Gift及其种种研究就被上面彻底封禁了,如今干预性别分化的研究已经等同于刑事犯罪。”
其他人员早早离开,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寂实验室中,寥寥几句便带走那段岁月里的无数动荡风烟,天才、疯子、狂热、偏执、极端组织……
席昭好似看见一场流星,来时璀璨绚烂,坠落得也仓促短暂。
这光芒在视网膜上留下的痕迹太重,连他都敛眸许久才从Gift的种种理论中挣脱。
“您为什么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老头揉揉眼睛,仿佛被风吹进一粒无形的沙子,硌在眼眶,催人鼻酸:“因为Gift协会的创始人叫林凌……”
“他是我的孩子。”
席昭的天赋已经足够惊艳,可林教授越是看他,越是想起曾经一个丝毫不输于席昭的天才。
——“父亲,我认为人类不该被信息素划分或掌控。”
这是那孩子十八岁成年,也是大学毕业那天对他说出的结论,此时离Gift成立还有半年,离其覆灭还有五年。
岁月流转,二十五年后,他又一次见到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小昭,”林教授笑着,“你就当我人老了容易啰嗦多想吧,人类对知识的探究永无止境,可永远也不要走入极端,否则就将泥沼缠身,再也无法抽离。”
曾经他没能及时看出那个孩子的偏激,只欣喜于对方获得的种种成就,以至后来端倪初显也无法挽回悲剧,如今说是杞人忧天也好,思虑过多也罢,林教授只想给眼前这个令他熟悉到恍惚的少年一点提醒。
他也曾年少轻狂,不觉为理想献身有什么不对,可作为一个失去孩子的老人,风烛残年之际,只愿未来这些孩子能好好走过一生。
天才疯子,从来都说“一念之间”。
“对了,你是不是快成年了?我记得你资料上写着生日是在年后,日子倒赶巧…… alpha成年时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