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路骁看他肩头起伏几下,似乎在调整呼吸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
葛临:“虽然学校一直明令禁止谈论那件事,相关消息也被清理了,但我们一直都很好奇,毕竟……”
那个恶心的名字又被提起,路骁眼底戾气积聚,但还是压着烦躁继续听葛临的讲述。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葛临停顿半秒,“是——啊!蛇!蛇!有蛇!!!”
alpha一边惨叫一边向后退去,旁边还有一个斜坡,上面布满了碎石,路骁心中暗骂一句,立刻上前去拦防止他滚下去,可追着满地乱窜的葛临跑出几步后,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忽然窜上脊背。
——并没有蛇的气息。
路骁反应极快,立刻向后撤退,但方才还惊慌不止的alpha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电光火石间,惨白月光映出那眼底明晃晃的恶意。
葛临早有预谋般地将路骁往脚边某个方向狠狠一推,踩空感袭来,地心引力伸出黑色触手将棕发少年向坑底死死拽去。
路骁立刻凝住心神想要保持平衡,然而下一瞬间,身体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传来针扎般的疼痛,浑身知觉迅速流逝。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终于看清这个坑底竟然堆满了细细密密的麻针草——这是一种野外极其常见的野草,没有毒性但会麻痹人的神经,当然,如果只是被小小扎了一下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可积少成多的话同样也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你也不过如此嘛,”葛临阴阳怪气地朝坑底看去,脸上尽是嘲讽,哪里还有半点惊慌,“路少爷,这么狼狈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并没有什么愤怒咒骂,路骁迅速冷静下来,他勉强积攒起力气从麻针草堆积的地方移开,尽管有些困难,最后还是成功支起身体靠坐上坑壁。
从始至终,半点眼神都没分给葛临。
这完全无视的态度不知又刺痛了alpha哪根敏感的神经,葛临突然愤怒地在坑边走来走去,脸色无比扭曲:“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得意?!以为拉了我一下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一定在心里笑我对吧?笑我竟然会被只畜生吓到……现在笑不出来了吧?不就是有个好爹吗?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一直待在A班?!”
吵死了。
路骁索性闭上眼睛,不断尝试移动身体各个关节,以此判断这些麻针草能维持多久的效力。
骂着骂着,葛临忽然停了下来,蹲在坑边冷冷一笑:
“路少爷,你不如猜一猜,这个陷阱是多少人一起做的?”
路骁并不意外。
无论是深度可观的大坑,还是坑里堆积的麻针草,显然都不是葛临一个人能布置出来的东西,A班说不定有一半——
不,说不准不止一半的人都参与进来了。
他下午布置好帐篷就去草原骑马了,短短几个小时,观测地形、采集野草、挖掘陷阱,从这个角度来说,A班真不愧为“优等生”聚集之地,行动力个顶个的惊人。
“我早就说过了,里斯克林没有人不讨厌你,尤其是我们A班这么神圣的地方,你都不知道每次我只要看见你的名字和我们写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这件事没人知道吗?不,我告诉你好了,他们都醒着,就坐在帐篷里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我把你带出去。”
“有人愿意提醒你吗?一个都没有啊……”
……
胸膛震出一声嗤笑,路骁撩起眼皮终于看了葛临一眼:“废什么话?不就是害怕我在这次军事考核里赢过你们吗?你们也就只敢用这些下作手段了。”
葛临狠狠一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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