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就是被控诉的一方,看钱棠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他还真以为自己把钱棠丢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可那叫丢吗?
在诊所门口直走一百来米就到大杂院的出入口了,转进去走几米再右转就到他家楼下了啊。
换句话说——
诊所就在他卧室的窗户下面。
这种地方能叫丢?
陈江时沉默半晌,抹了把脸,几次欲言又止后,无力地闭了闭眼说:“坐好。”
钱棠看着他的表情,“哦”了一声,难得安静地坐了回去。
只有开车的阿姨多看了陈江时两眼。
车子驶进别墅区,最后停在别墅楼后面的车库里,陈江时再次来到这栋装修华丽的别墅楼,哪怕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走进去时,还是会被里面富丽堂皇的程度震撼到。
巨大的水晶吊顶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灯光开得很足,整个客厅亮若白昼。
阿姨招呼陈江时坐沙发上等着,又给他倒了杯水后,便上楼去喊钱棠他妈了。
钱棠也不上去,一屁股坐到陈江时旁边的沙发上,不断给他打预防针。
“我妈那个人很不好相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陈江时转头。
只见钱棠一本正经,眉宇轻轻蹙着,凝聚着化不开的担忧。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钱棠就表现得很坐立不安,他心里没藏住事,也可能是没特意去藏,全都体现在了脸上和肢体上。
陈江时感觉此时的钱棠像极了他小时候在老家经常见到的那只黑猫,黑猫是其他人家散养的,有时候不小心窜进他爷爷奶奶家里,东躲西藏,蜷缩着身体到处趴着,看似不动 ,实际上两只前脚一直撑着地面,稍有不对就会缩着尾巴跑掉。
如果钱棠有黑猫那样的尾巴,估计也是紧紧地贴在屁股上。
“没事的。”陈江时想安慰钱棠,可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他在余光里瞧见阿姨放在茶几上的杯子。
本来有两个。
他一个,钱棠一个。
但他刚才口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杯子还在他的手里,剩下那杯没被动过,是钱棠的。
“你喝口水吧。”陈江时说。
钱棠扯了扯衣领,从沙发上坐起来。
陈江时见状,刚想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顺便将钱棠那杯水递过去,就见钱棠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
接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杯子已被钱棠拿走,他眼睁睁看着钱棠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水一饮而尽。
陈江时:“……”
他的手还抬在半空,保持着拿杯子的姿势,手指不自在地蜷了一下,慢慢握成拳后,放回腿上。
钱棠仿佛不知道那杯水被他喝过似的,以前嫌弃这嫌弃那,这会儿倒是不嫌弃他喝过的水了,弯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还没说话,楼上传来脚步声。
陈江时循声看去,看到了放假第一天晚上和钱棠一起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漂亮女人。
即便在自己家里,女人也穿戴整齐,甚至穿着外出时才穿的高跟鞋,跟鞋踩在贴了瓷砖的楼梯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陈江时没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也不好直接将目光转开,便若有若无地盯着那双黑色细高跟鞋。
在他们这个小县城里,穿高跟鞋的女人不少,但很少有女人穿这么细且高的跟,毕竟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还要上班,鞋跟太高的话根本走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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