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半身都从被窝里挤出来,像虾仁一样地蜷缩着,几乎躺到枕头上,衣服不知怎的卷到了胸口以上的位置上。
钱棠穿着陈江时初中时穿的旧衣服,却还是大了许多,尤其是领口那里,无数次的清洗让衣服领口拉扯变形,此时松松垮垮地套在钱棠的一边肩膀上。
陈江时伸手要把钱棠的衣服往下扯,才发现钱棠将一只手伸到了背后,在用力地挠。
敢情这动静都是这个人挠出来的。
“钱棠。”陈江时睡也没睡好,心烦气躁地喊,“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但也知道钱棠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完,他攥住钱棠的衣服,把衣服往下扯。
扯到一半,钱棠挠背的动作蓦地停下,像是有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地回头。
“陈江时……”钱棠口齿不清地喊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在粉堆里滚了几圈的元宵,用勺子捞起来时还掉着白色的粉,黏黏糊糊的,混在口舌间。
陈江时打了个哆嗦。
他真是受不了对方这样喊他。
不对,任谁被一个刚熟悉起来的同性这么喊都受不了,亏得他和钱棠不怎么熟悉,要是袁孟和王昊这么喊他,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躺下去,你都睡在枕头上了。”陈江时一边说一边又将衣服往下扯了扯。
可惜扯不下去,被钱棠的手挡着。
“陈江时,我背上好痒,你帮我挠挠。”钱棠似乎痒得受不了,摸到陈江时的手就往自己背上放。
陈江时的大脑还没消化掉那句话,手指就碰到了对方光滑的皮肤上,刹那间,只觉像碰在了刚剥了壳的鸡蛋上,偏高的体温仿佛沸水在他指尖上烫了一下。
他猛地一抖,把手抽回。
然后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不是没碰过别人的背,以前和别人一起打篮球,有些人打得热了,非要脱掉衣服光膀子打,打球过程中难免会有身体碰触,有一次他整个臂膀撞上一个人的胸膛,最大的感受就是那个人出了特别多的汗,皮肤相擦滑溜溜的,他心里涌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也是那次之后,只要有人在打球时脱衣服,他就会自觉下场。
不过上高中后,男生们逐渐有了羞耻心,加上旁边总有女生看着,也就没脱过衣服了。
陈江时的脑海里一下子飞过许多思绪,乱七八糟的,最后回到钱棠身上。
他这才发现不对,连忙稳下心神,拿开钱棠的手,定睛一看。
只见对方白皙的后背上出现了大片红疙瘩一样的东西,大大小小地分布开来。
钱棠还觉得痒,想用手挠。
陈江时用力抓住他的手,同时从床上坐起来,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亮卧室的灯。
在灯光的照亮下,分布在钱棠背上的红疙瘩更显骇人。
陈江时真是吓了一跳,一时间睡意全无,他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又在衣柜里一通翻找,找出一套不怎么穿的衣裤扔到床上。
“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诊所。”
钱棠仿佛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挣扎出来,在枕头上趴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爬起来坐好。
陈江时已经急匆匆地出去洗漱完,回来看到钱棠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手还在被子挠,只能上前把人从被子里薅出来。
“穿衣服。”陈江时郑重地说,拿起衣裤重新扔到钱棠身上。
钱棠拧着眉头,很不好受的样子,一向打理得好的黑发跟鸡窝似的顶在脑袋上也不在乎,只想伸手往后背上挠:“我背上好痒啊。”
“别挠了。”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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