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忙了一会儿,借着起身接水的功夫,他偷偷打量钱棠。
钱棠似乎完全不受刚才的尴尬气氛影响,已经收起手机,在看下节课要用的资料书,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珠,他的嘴唇轻轻合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罗彦林心里酸酸涩涩,着实不太好受。
他想到袁孟对陈江时的态度,又想到钱棠对自己的态度,以前他总觉得袁孟和陈江时蛇鼠一窝,对人不是事,他的朋友一定不能像他们那样喜欢站队,要有原则性,要会判断是非曲直。
如今钱棠很合他的意。
钱棠从a市来的,家境优越,成绩优秀,几乎是条独狼,在学校里的朋友都很少,更不会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而且钱棠对事不对人,即便面对他的抱怨,也不会一味地偏袒他。
哪怕刚才他是真的想要钱棠为自己说上几句话。
算了。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朋友吗?
接完水回到座位上,罗彦林调整好了心情,他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挂钟,主动对钱棠说:“要上课了。”
钱棠嗯了一声,他自然察觉到了罗彦林那点小别扭,但对方已经想通,他便没说什么。
“打扫公共区域的任务是怎么安排的?”钱棠问,“按照座位安排还是按照学号安排?”
“按照学号。”罗彦林说着,蓦地想起什么,“对了,你的学号是不是排在最后一个?”
“对。”钱棠说。
他是转学生,学号当然排在最后,而且班上的学号不是按照成绩排的,是按照高一下学期分科后的报名顺序排的。
“那你完了。”罗彦林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钱棠扬眉:“怎么?”
“陈江时和袁孟的学号在你前面,你十有八九和他们一组。”
周末一过,从周一开始,高二年级的学生们就要利用每天的课余时间把各自负责的公共区域卫生打扫干净。
班长特意从姚志刚的办公室里打印了一张值日表,把每个人值日的时间写得一清二楚。
袁孟挤到黑板旁看完值日表,回来后的表情十分不悦。
“有两点。”袁孟说,“第一,我们每周四的早上做值日,也就是说未来两个月,我们每周四都要提前半个小时来学校。”
“第二呢?”陈江时问。
“第二。”袁孟说到这里,胖乎乎的脸往下沉了沉,“少爷和我们一组。”
陈江时并不意外。
钱棠的学号排在他们后面,自然要和他们一组,这么说来也是一件好事,以前他俩落单,别组都是三个人,只有他们组是两个人,现在钱棠来了,正好填补这个空缺。
只是不知道那个少爷是不是一个安分做事的人。
陈江时觉得不是。
周三下午放学,陈江时让袁孟先去外面等着,他在教室后面站了几分钟,看前排的人都走完了,才来到慢吞吞收拾东西的钱棠桌前。
他喊了一声钱棠的名字。
钱棠早在余光中瞥见他的身影,把背包的拉链拉上,才抬头看他。
“明天早上轮到我们值日,记得早点来学校。”陈江时叮嘱道。
钱棠想了想,回了个“好”,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陈江时没急着走,还在桌前站着。
钱棠起身将背包甩到身后,看了一眼陈江时,停下要走的步伐:“还有事吗?”
陈江时说:“袁孟他们抽烟那次,是你向姚志刚举报的吧?”
话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陈江时知道就是钱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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