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在意,也好意思说希望他过得好?
装模作样地施恩而已。
陆承义知道沈期不信,他也没多解释,笑着问:“你可以唤我一声‘父亲’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环,像是在说——只要你喊了,我就戴上。
——我知道这手环背后有猫腻,我知道我戴上之后也许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但是没关系,只要你叫我一声“父亲”,我心甘情愿送你这场功劳。
虽然很膈应,但这交易确实划算。
沈期松了口气:“父亲。”
陆承义笑着“嗯”了一声,把手环戴上,忽然闪过一点红光,手环收紧,再也取不下来。
陆承义恍然未觉,认认真真地回应:“小平。”
见手环被戴上,沈敬安带着人迅速从窗口翻了进来,反剪陆承义双手将他按在桌上。
咖啡被碰倒,氤氲一室咖啡香。
“不许动!”
“老实点!”
整个咖啡店居然没有一个纯粹游客,谈话的、看书的瞬间翻身而起。
赛得里吓了一跳,低声骂了一句“狗屎”,手忙脚乱寻觅专程放在手边的遥控器。
陆承义知道太多东西了,不能让他活着。
赛得里按下按钮。
“哒。”
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赛得里:“???”
他使劲按着按钮,监视器里陆承义依然毫发无损。
巨大的恐慌弥漫上心头,赛得里终于反应过来蓝国似乎是找到了克制阿瑞斯的办法,他抑制不住焦躁将遥控器用力砸到墙上,“该死!”
他确信他完了。
沈明烛早就不再是他们可以钳制的,从始至终,都不过是虚与委蛇。
怎么办?怎么办?他还不想死。
“赛得里阁下。”
赛得里抬头,监视器里,沈敬安目光直直地望着他,像是要突破这一层屏幕。
赛得里忽然有些不安。
沈敬安朝他笑了笑:“同样的屏蔽手环,宏发集团前台桌子上还有一个,那里没有埋伏,你可以放心去取。”
赛得里也被植入了阿瑞斯,控制他的遥控器在A国手里,他的性命也受制于人。
可他不相信蓝国会有这样的好心,如此异常反倒让他更加恐惧:“你们想做什么?”
沈敬安没拿陆承义身上的对讲设备,自然也没听到这句话,但可以猜到。
沈敬安笑了笑:“今天之后,A国会知道你已经叛逃——赛得里阁下,做好被两个大国通缉追杀的准备了吗?”
蓝国有一套完整的对待战俘、犯罪者的法律,沈敬安觉得,即使是再漫长的刑期都算便宜了赛得里。
明烛受过的委屈,他就该百倍、千倍、万倍以偿之!
他们不会那么快抓到他,也不会让他太过轻易落到A国手里,他们得让他颠沛流离,去这世上最偏僻、最野蛮、文明不至的地方走上一遭。
要让他饿着肚子,为了一口吃食拼尽全力。
要让他感受一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要让他提心吊胆,时刻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担忧惶恐着未来的命运。
赛得里脊背生寒,他死死抓着屏幕,“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他能清晰意识到沈敬安的目的,这话里的恶意像是漆黑浓重的水,缓慢蔓延,攀上他的脖颈,覆盖住他的口鼻,要生生将他溺亡。
可赛得里必须悲哀地承认,他别无所选择。
这是一场堂堂正正避无可避的阳谋,他怕死,所以他最终还是会如沈敬安所愿去取那枚手环,并且终其一生也不会将他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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