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再发不出声音,身影遭拖拽之处,唯能听到短促的呜咽。
黑暗无人处,李桃花眼睁睁看着蒋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尽头,连呜咽声都消失不见,她克制不住胸口早已汹涌的怒火,抬腿便要将大步迈出。
许文壶一把拉住了她,问她:“你干什么去?”
李桃花恶狠狠道:“那陈康也太不是个男人,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可好,后果全由大夫人担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不能让他过这么舒服,我现在就要去告发他,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许文壶拉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语气都下意识柔和了许多,耐心至极,“桃花你听我说,这里已经够乱的了,陈康固然要告发,但不是现在,若陈康被告发,他与大夫人便算彻底坐实,等到那时候,大夫人处境只会更加艰辛。”
李桃花顿下动作,将话全部听入心里去,皱着眉头道:“可就这么放过了他,我真的不甘心。”
许文壶点头,“你的心情我都知道,我又何尝不觉得义愤填膺,可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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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花点头,“你说的对,当务之急还是……等等?你说什么?”
有脚步声出现在二人周围,许文壶连忙对李桃花比了个噤声的口型,示意她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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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更,乌云遮住残剩的月光,树丛稀疏的阴影随风摇晃,枝叶缝隙之间,正好看到荒废在宅邸角落的两排破屋,破屋外另有一圈围墙环绕,出口被五六个家丁堵个结实,一副门神的架势。
李桃花本想走老惯例钻狗洞,结果发现这院子估计是太破,墙角居然都没有狗刨过,便只好跟许文壶藏在附近等待——无他,他俩就不信这几人漫漫长夜没有打盹的时候。
“看不出来,”李桃花在树后盯着那几个家丁,打了个哈欠道,“你胆子还挺大的嘛。”
话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许文壶胆子要是不大,哪来的勇气劈毁佛母像处置王大海,这家伙似乎就长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该出手时一点不带犹豫,而且疯起来根本就没个读书人样子,跟素日里的反差大得吓人。
淡淡的清辉下,许文壶看着李桃花眨眼时忽闪的睫,忽来的酸楚涌上心头,他苦笑一下,“不,我是个胆小鬼。”
李桃花没听到他语气里的苦涩,抬脸瞧向他道:“把大夫人救出来,你打算把她往哪藏,难道要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大户妇人随咱们浪迹天涯?”
许文壶别开脸,刻意不去看那双在黑夜中依然灵动皎洁的杏眸,用沉吟掩饰自己的心慌,过了片刻说:“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会怕浪迹天涯。”
李桃花深以为然,“有道理。”
约莫等到拂晓时分,那几人终于熬不住,走的走,留下几个也干脆就地躺下,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李桃花本来都要睡过去了,听到牛叫似的鼾声,生生又打起精神,看准时机,扯着许文壶便溜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活似偷油的耗子,大气儿不敢出一下,脚尖着地,脚后跟半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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