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它搬下,帕里斯从包里拿出磁带与磁带机。
深呼吸,曲邬桐看着帕里斯迫不及待地将那一盘磁带装进磁带机中,并轻轻按下播放键。
时隔近十年破解了现实中那一盘过期磁带中的秘密后,曲邬桐自认为关于煽情的阈值已提高到不会轻易眼眶潮湿的程度。
咬着唇,眼睛粘在手机屏幕上,她也做好侧耳聆听的准备。
磁带转动,曲邬桐并没有从“AppleRhapsody”中听见任何声音,作为替代,磁带机上跳出一段影影绰绰的投影。
心脏轻轻一跳,曲邬桐看清那一段投影。
是一段手语,不是那一截钻戒广告,也不是那个夏末梁靳深在出租屋中不厌其烦为她打了三遍的那个哑谜。
是否应该夸他的贴心呢?
这段投影中的每个手语动作都配上了文字翻译。
复杂的手语动作太过陌生,但曲邬桐能轻而易举读懂画面下方的字幕。
好长的一段手语,翻译成文字是——“第一行不能出现‘我爱你’否则接下来的十三行全都是废话了”
他用手语读这一首《伪十四行诗》。
十五行诗很长,手语动作缓慢而流畅,曲邬桐安静捧着手机看完了一整首诗。
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泛起潮湿的浅紫色笨拙频闪,她需要用力吸气才不至于沦落到涕泗横流的狼狈局面。
最后一句“第十五行:十四行诗,绝对不可以有第十五行,正如我绝对不能,爱你”在画面中出现后,手语画面却没有结束。
曲邬桐看着那一只右手握成拳,伸出小拇指,收起,再伸出拇指与食指,又收起,最后伸出拇指与小拇指。
明明没有字幕翻译,可曲邬桐依然能读懂这个简单手语。
他用这个“我爱你”作为这首《伪十四行诗》的句号。
结束又开始,这一段投影循环播放,而压垮繁茂枝叶的那一颗颗深深浅浅地番茄毫无铺垫的成熟掉落,帕里斯手足无措地去接。
红艳艳的,圆滚滚的,心脏一样鲜活的番茄从枝头一跃而下,摔进帕里斯的怀中。
“番茄种植计划”的游戏任务进度条缓慢地爬到100%。
“AppleRhapsody”蹦出提示框,文字是薄薄的番茄红,雀跃着告诉曲邬桐——“您已完成‘番茄种植计划’”。
红番茄,青番茄,西红柿,圣女果……在这个瞬间,帕里斯拥有了所有关于番茄的隐喻。
而曲邬桐的眼泪如骤雨,频繁地敲落在手机屏幕上,游戏画面糊成一片,她咬着唇,忍着呜咽,只记得住那一句“我爱你”。
用手语读诗,用游戏讲“我爱你”。
这个梁靳深太坏了,明知道她是个游戏白痴,还故意将那么多秘密藏进游戏的每一个角落中。
曲邬桐不懂游戏、不懂计算机也不懂代码,但她却可以读懂“雅典学院”、出租屋与公寓中的每一个剧情设置与道具安排。
“AppleRhapsody”的番茄谜底,只关于她。
太糟糕了,糟糕到曲邬桐关于游戏与番茄的定义与遐想从此被梁靳深垄断,糟糕到曲邬桐一直掉眼泪。
“我回来了。”
梁靳深用食指解锁电子门锁,拎着简单的一个行李箱与大袋小袋的各种礼品袋走进屋,习惯性地对着屋内喊。
没有得到回应,梁靳深加快了动作走进客厅,看见投影仪在墙上映着一部动画短片,而曲邬桐安静地抱膝坐在地毯上。
丢下手中的所有行李,再脱下沾满了奔波气息的外套,梁靳深轻轻地凑近,在她身旁坐下,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
眼睛哭得好肿,曲邬桐不想扭头看他,害怕又要掉眼泪,只能瓮声瓮气地回答:“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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