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不我把他抱远点吧,不然他会压着你的伤口。”
“没事。”
冬眠选择纵容。
“就这么睡吧,不碍事的,伤口不会裂开的。”
殷天玩笑道:“这小家伙,肯定忘记你身上还有伤了。”
“不怪他,他还小嘛……能忍这么多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冬眠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此时此刻,他也是同样的安心。
真奇怪。
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随手捡回家的小孩子罢了。
这里也只是随便找来,一间随时能够抛弃置换的房子罢了。
可再回到这里,他竟也有了种回家的感觉。
因为这里有小家伙惦记着他,在乎着他,全心全意依赖重视着他。
好像他成了小家伙的一切,没有他,怀里的小家伙就会因此凋零死去。
这种感觉真得很不可思议。
这么一条小小的生命,是鲜活的,有温度的,仿佛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而他的心头也同样因小家伙的存在而颤动。
像是找回了某样丢失很久的东西。
补齐了内心曾经缺失的一角。
因为冬日的存在,他得到了一股渴望已久的,宁静的安慰。
……
重逢第一晚,本该温馨安然地度过。
但可能真是压在身上的小家伙太沉了,压到冬眠呼吸不畅,做了近千年来第一个噩梦。
片段化稀碎的画面不断闪现。
前后没有逻辑相连,只是一幕接一幕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而过。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黑暗过往再度入梦。
他看见自己漂浮在黑暗的海底,海水刺骨冰冷,窒息无穷无尽。
他又看见自己立于破败荒凉的仙山,眼睁睁看着狠戾的魔气如烈焰屠尽一切,却什么都无法守护。
惨烈过往还跟未来叠加。
不见任何可希冀的期待,未来被染上了同样的绝望。
他竟看到冬日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又看到自己被挖出内丹,还被打回原形的凄惨无助。
最后居然看到殷天也躺在血泊之中,似乎是被折断了手脚的诡异模样。
每一幕画面都极具冲击力,是冬眠再恨殷天都想象不出来的场景。
猛地睁开双眼。
不过凌晨三四点。
伤口正在隐隐作疼,而冬日早从自己的身上翻下去,不知何时滚到了床的另一边,依旧呼呼大睡着。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冬眠乱了节奏的心跳,以及嘈杂的轻微呼吸声。
盯着滚到床角的小家伙,冬眠也很难说清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
静静看了好一会儿后,轻手轻脚地凑上去,伸出手指探了探小家伙的鼻息。
确定冬日还在呼吸,没有断气后,才很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病。
可心跳始终未能恢复平静,指尖还在发软发颤。
最后冬眠从床上起来,摸黑离开房间,走到客厅,随意开了瓶酒。
虽然喝酒对伤口恢复没任何好处,但眼下必须借助点外物,才能让慌乱的情绪稳定。
正打算直接往嘴里倒酒时,殷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还喝酒?不要命了?”
“……”
冬眠有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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