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培没说话,耐心听着,他看着许术罕见的喋喋不休的状态,觉得现在许术大概比他更紧张。
“反正你别怕,有我在,有宋医生在,还有外公也在,我们怎么都会陪你一起的。”最后许术这么总结,列出景培的所有后盾。
“许术。”景培叫他,这次没喊哥。
景培认认真真地把许术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然后注意力渐渐收缩,直到看不见沙发、茶几、阳台,看不见药品、噩梦、风筝,看不见耳后的吻痕,看不见好多的以后。
他轻轻说:“你帮我把耳钉摘下来吧。”
许术脸上是认同的表情,朝他坐近了一点,一边说:“这个戴着确实是不方便,你不戴也很帅的,等做完手术身体恢复了,再买更多的耳钉,买蓝的,买黄的,每天一种颜色。”
景培感受着许术微凉的指尖贴在耳垂的触感,心想,他喜欢的其实是黑色,许术什么都不知道。
但,许术什么也不用知道。
景培拿着耳钉去了卧室,拉开床头的抽屉。
他站在那里看了手中小小的两粒红色很久很久,久到眼泪终于又被忍回去,他才把耳钉放下,关上抽屉。
他放下了。
—
心头大患已经有两桩得到解决,但生活该继续还是得继续。不过解决前和解决后的生活已经天差地别。
中午的时候,张贝丽又去叫许术:“你俩别是还没加上微信呢?老拿我当传话筒是怎么回事?”
许术也觉得这样不太好:“麻烦你了,我一会儿让他下次给我发消息。”
张贝丽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摸着下巴道:“你俩有情况。你俩在一起了。”
“还没有。”
“有什么差别吗,互相喜欢在我看来就是在一起了。怎么样?他有段时间没来了,你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被他拿下的?”
张贝丽的眼睛像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烧出来,紧紧盯着许术,要在他脸上戳出一个孔。
“……”
许术只留下句“真没在一起“就转身离开了。
季康元依旧在老位置等他,依旧是一见人就站起身:“哥哥。”
他昨天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眼睛竟然还有点肿,眼神却格外紧绷,仿佛轻轻碰一下刀刃就能断开。
他确实很紧张,昨天许术虽然和他做了,但做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他说了许术也不理,还不准自己亲一下……他摸不准许术的主意,整个人像蒙眼走钢索,不知道钢索下是柔软的草地,还是万丈深渊。
许术走到他身前,看着他。
看着看着,季康元眼神就闪躲起来。
昨天两人才干柴烈火完,又一见面,竟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高朝后绵麻的余韵仿佛又小蚂蚁般往他身上爬,东一只,西一只,捉也捉不住,捉也捉不完。
许术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今天没带饭?”
季康元一愣,磕巴着:“我、我今天没做,要不我现在……”
“以后别做了。”
季康元呼吸一窒。
“要来找我的话,就进来跟我一起吃,我们这儿本来就是餐厅,你还天天带饭来做什么。”
一瞬间,季康元心中的什么苦涩、自卑、悔恨、不甘,顷刻间便倾泻一空,只剩明亮的甜蜜与欢欣,仿佛胸腔里已塞下一整个太阳。
吃饭的时候季康元还有些不敢相信,吃两口就要抬头看一眼许术。许术都吃完了,他还没尝到几筷子菜。
“快吃,吃完回去上班。”许术说他。
季康元脸上却漾出笑来,像从许术不痛不痒的催促中品尝到了什么不寻常的甜蜜滋味。
不好好吃饭光在那儿傻笑的后果就是险些被呛住,人教人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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