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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着身上的那沉重的手铐脚镣,它在长度上留有足够的富裕可供活动,让我可以在这宽阔的牢笼里走动,也有充足的自杀条件。
然而,哪怕是断手断脚的脱离镣铐,只要我没办法离开这座监牢,那就是永远的阶下囚。
所以这幅镣铐明显不是为了起禁锢作用,甚至它也不像奇物般有任何效果。
可除此以外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对我进行威慑?这怎么可能有用?
我下意识地想要摇晃镣铐试试手感,但不出意外的,我无法控制记忆中的躯体,只能看着他向固定的路线发展下去。
就像我所判断的那样,【景元】也没做无谓的反抗,给饭就吃给水就喝,哪怕是在他身上搞起了小实验,他也从不挣扎,甚至还有余力去套问些实验情况。
“选定我作实验样本的确不需要再考虑诸多实验体间的数据差异,毕竟我的每一次复生都是数据如初的新生。”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景元】赞赏地说着,旋即又笑道,“可是你们使用的繁育血肉同样会流逝在我体内,这样做除了消耗材料以外又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是哪位持明低声回应道,“只要能得到实验成果就是最好的意义。”
“实验成果......”【景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满带可惜道:“自「不朽」陨落后,持明便失去了「繁育」的能力,而后又随着战争日渐衰落,着实令人感到惋惜。”
说完,他话锋一转,一针见血道,“可如今你们想要以「繁育」的遗体残留来补全繁育的能力,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他偏头看向被特殊装置安放完好的繁育血肉,怜悯道,“这甚至只是繁育残留下的极小一部分,你们不会以为能凭借这样一块血肉,便可达到创世神一般的地步吧?”
作为实验人员,没人能比他们更了解其中数据。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取得成功的实验,他们能勤勤恳恳做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这是如今仅有的一个办法。
——可这样真的能拯救持明吗?
部分本就不坚定的实验人员因此而动摇起来。一直监控其中的持明长老恨不得能立刻换一批人来顶上,但这种科研又哪儿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于是持明长老连夜开了个大会,带上种族存亡家国大义这些冠冕堂皇的帽子,将那些人的脑子再度洗回去,然后明令禁止他们再与【景元】交谈。
第二天的【景元】照常问一些实验相关的问题,奈何被下了禁令的实验人员完全不予回应。
于是【景元】幽幽一叹,十分不走心地伪装道:“我年纪大,你们行行好,陪我聊上几句,不然一直闷着说不准哪天我就给堕入魔阴身了。”
持明长老最能体会神策的能言善道,本来是生怕他把实验人员给拐到叛变,现在一听要堕入魔阴身,这状态肯定会影响实验数据,当即就专门找了人来负责陪聊。
可惜负责陪聊的人对实验进展毫无认知,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景元】是这场实验的中心,要是一不小心【景元】出事,那他铁定就跟着一起死了。
知道没办法再从中打探出什么的【景元】再度恢复了吃吃喝喝的养生状态。
然而他能表现的很好,并不代表他真的很好,更多的时候他都蜷缩在监牢内,承受着血肉融入体内的强烈排异反应。
在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开启状态的监控下,他自然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
但也正是这种无法掩饰的状态,让龙师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再怎么套取情报,再怎么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最终不还是要狼狈的承受这一切?
于是,舒了一口气的持明长老终于露出几天以来唯一真切的满足笑容,然后转头继续给好吃好喝供应着。
这一系列发展让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我大概懂那副镣铐是起什么作用的了。
——用来找优越感,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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