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申请透支,”梁元峥说,“你呢?灿然,你想将有限的话讲给谁听?”
他每说一个字,陆灿然的手腕就被握得疼一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倒有种踏实的幸福感。她意识到对方情绪的不受控,像正缓慢汇聚的暴风,而她正在风眼。
陆灿然想说“我爱你”,但又觉不够郑重,她想告诉梁元峥,你知道吗?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大张旗鼓地开始“暗恋”你,后来真正爱上你,却又低调到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她想告诉他,那些炎热夏天里,如何把他名字偷偷拆分藏进日记中;想告诉他,人群中不敢打的招呼,隐秘地渴望着被他认出;想告诉他,他跌倒的时候,她想要雨水永远不要停;想告诉他,因为他而喜欢上宽大无型的中学校服;想告诉他,开学成为她最期盼的一件事情——
长时间的隐藏喜欢的谨慎小心,压抑不住的期待,擦肩而过后的暗爽与失落,深夜里的内耗……他令她的青春期不再枯燥,平平无奇的生活也不再无聊,那些因为喜欢而雀跃的日子,每一缕空气都泛着彩虹的光泽。
这么这么长。
那么那么多。
怎么能简单地用“我爱你”来概括。
梁元峥的拇指压着她的脉搏。
“我大概率和你想象中不同,”他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但真实的我大概率不如你以为的那样好。”
陆灿然说:“什么?”
“所以,”梁元峥说,“如果我哪里让你感觉到不舒服,请告诉我。我可以更正,未必完美,一定尽力——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挽留的咒语,他说得缓慢,迟疑。
陆灿然刚才的沉默与思考令他不安,微妙的情绪在湿漉漉的雨天令青苔滋生。
她如何想?他读不懂,读不到。
一时无聊的暧昧消遣?似是而非的未尽之言?还是,看到真实的他,滤镜破碎偶像倾塌——她要就此逃之夭夭,从此再也不愿理他?
——不可以。
——你必须继续爱我。
——就像我一直深爱你。
梁元峥黑漆漆的眼看着陆灿然。
他说:“我爱你。”
这三个音节坚定无比。
——我信奉爱是本能,而非博弈。
——但若能留下你……
——你必须要同我在一起,因为你不排斥我,因为我深刻地爱你。
他那不确定的贪欲在对方的沉默中变得更确定,这一刻起,未知的所有不可能都将被他想法设法变成可能。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梁元峥都想同她在一起,都要她同他在一起。
雨水更大了。
浓郁春潮冲击着贫瘠的土地。
陆灿然张口:“学长。”
长满青苔的梁元峥安静等待审判。
喜欢就是这样,你爱上谁,你就给了谁审判你的权力。
“我一直都喜欢学长,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时间还要长,”陆灿然说,“我刚刚一直在想怎么和你讲,因为说起来好长好长——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才爱你,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开始爱你了。”
她语速很快,因为发现再慢一点点,梁元峥头上那些鲜活、殷红的跳动红色爱心都要变成黑心了——
虽然陆灿然还不知道他在具体想什么,总之要立刻表达爱意。
——不要变黑呀梁元峥!
“很早之前,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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