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亲所教。”江含音诚实道。
可那位霓裳楼东家却皱眉:“可据我所知,京城这些年并无外来的江浙一带的绣娘,即便有,也不见姑娘这种针法。姑娘的这是家传的不假,但委实太过特殊,还请姑娘详细说来。”
详细说。
还要怎么详细说?
江含音有些懵。
她娘亲已逝,她也不知道娘亲所在的林家具体信息……“我,无可奉告。”
她思索到最后,还是决定简单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愿意。
霓裳楼东家拧着眉:“姑娘不说清楚,将来如何参加尚仪局大选?”
江含音听闻后反倒大大松一口气,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梨涡若隐若现:“我并没有打算参选,谢谢东家提醒。”
如此一来,东家更不好再细问了,抿唇半晌说:“你已经知道你那幅刺绣卖了一千两吧,此事连宫里的贵人都派人打听,我让画师把绣品描了一遍送给贵人过目。这本该是进宫的优势,如若不去,不是太可惜了?我其实是这绣楼的二东家,我师父便是宫里出来的女官大人,你难道不想有更好的发展?”
“我胸无大志,能吃饱穿暖便好。”江含音摇摇头。
左右是没法劝了,霓裳楼东家只能笑笑:“如此,我还是希望小娘子前程似锦。如若小娘子看得上我们霓裳楼,我们亦欢迎小娘子加入,肯定事事从优。当然,小娘子也可以考虑别家,我今日就先自己卖个熟,恳请小娘子若有想法的时候,先来霓裳楼坐坐,我敢打包票满京城的都开不出霓裳楼的待遇。”
原来还有拉拢的意思。
江含音腼腆的笑,应声说好。
不管以后怎么走,不能先把路堵死。
二东家又和她闲聊几句,终于亲自领着她去看了自己的绣品,然后把客人早给过的千两银票交到她手上:“江小娘子的绣品得了伯乐,如若不是有规定,我等不可以竞拍绣品,这幅我肯定是要留下的。不曾拿佳品的原因,是小娘子的针法转变的时候还有生硬之处。”
说着,二东家指出细节所在,这也是江含音落针的时候有犹豫的地方。
二东家见她睁着一双从满求知欲的大眼看自己,哪里好意思藏拙,指点道:“你娘亲的针法特别,可整幅图下来营造的就是生动。写实是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生动,你以后可以大胆的下针,将绣线再分细一些,多几个融合的颜色,看上去不厚重又变化鲜明,如此想来效果会更好!”
此话一出,江含音如同醍醐灌顶,感激得连连道谢。
二东家本还以为她是自持有特殊的针法,所以不愿意多和他们这些随波逐流的绣楼来往,多少带着自傲。哪知她如此谦逊,一时间便对她改了观,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小爷我就是要这幅图,怎么就不能给我了!谁定的,替我的名字,他自然就不敢要了!”罗二怒气冲冲来到绣品前,差点又撞江含音一下。
江含音下意识先把银票收进荷包藏好,然后才让开位置。
二东家见有人闹事,闹事的还是京城各大商家的鬼见愁,忙示意江含音先离开。
小姑娘当即脚底抹油往外走,把二东家解释的声音抛到身后,不曾想刚走到店门口就被罗二派来找自己的人堵住了。
“小娘子,你方才撞伤我们公子,还没个说法呢。这么着急是要上哪里去?”
领头的人朝她咧嘴笑,露出一排的大黄牙。
素云忙挡在自己姑娘跟前,护着她又退回大堂里去,那几日已经有人去通知罗二。
美人和一幅已经被人竞价弄走的绣品,当然是美人更重要。
罗二刚才听声音就心痒痒,再听自己的人一说小娘子摘了帷帽,要不是认出裙摆,就让她们给溜了,当即就丢下二东家急匆匆朝江含音走去。
江含音听到二东家的声音在身后喊二公子,当即觉得不好,一回头,果然刚才那个一看就不正经的公子哥儿冲着自己直直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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