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中听到了说话声,人很多,很吵,她想捂耳朵,却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她动不了。
她有些懊恼,下一刻好像有什么蹭到了她的脸颊,微微发痒,她忍不住瑟缩着。再然后,她就寻到了隔绝那些吵杂声音的避难处。
那处地方有着让人陶陶然的暖意,让她莫名觉得安全,她眼皮越来越重,心想着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剧痛却忽然占据了她所有知觉,她痛呼出声,有人在她耳畔说话:“快睁眼,睁开眼了,就不疼了。”
扰人清梦,罪大恶极!
她恨得牙痒痒,剧痛却再次传来,她下意识要咬紧牙关忍受,可有什么在她痛呼之后被塞进嘴里。她只能拿那异物发泄,用它狠狠的磨牙!
围在长榻边的人见到这幕都倒吸一口气冷气,身为当事的人宋铭越低头扫了一眼被咬住的虎口,朝郎中抬了抬下巴:“继续。”
一句继续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被咬住的皮肉不是他的,这份镇定却又有着让人安心的魔力,手微抖的郎中心一横,这次对着昏迷的小姑娘连扎五针。
最后一针居然是落在江含音的指甲缝隙中,围观的人都不忍地撇开视线,宋铭越在她皱着眉头哼哼时,弯腰又在她耳畔说道:“江含音,再不醒来,你十个指头都要挨扎,你还想不想绣花了?”
不知是过于痛苦,还是他恐怖的威胁起了作用,昏迷许久的小姑娘终于颤颤睁开双眼,委屈地喊了一声疼。
宋铭越低低地笑了一声。
可算醒来了。
太夫人眼里的泪花瞬间凝结成珠落了下来,双手合十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吴氏忙让郎中把针起了,紧张地问:“醒来了,是不是无碍了。”
郎中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回道:“姑娘头顶撞着车辕,醒来是件好事,但最终如何,小的不敢保证。这种撞伤,表皮不见出血,但最怕是颅脑内有积血损伤,得看姑娘后面会不会有眩晕和呕吐症状。小的医术不精,能叫姑娘醒来已经尽力了。”
“是尽力了,还是在为自己推脱,就你这种医者,倒不如回乡种地去!”林沐晚冷冷看过去,对从头到尾连伤口都没看几眼的郎中十分不满。
“去瞧瞧太医到哪了。”宋铭越见江含音瞳孔在慢慢聚焦,收回自己的手,吩咐一句。
立马有婆子奔跑出去,郎中被点破心思,臊得满脸通红,连诊金也没敢要,拎着药箱告退跑得飞快。
吴氏坐到了儿子先前的位置,帮刚清醒的小姑娘擦汗,温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音娘受苦了。”
江含音刚才是睁眼了,这会才终于看清周围,吴氏温婉的面容映入眼帘,让她亦觉得十分安心。但刚才的都是什么,是梦吗?
她迷迷糊糊的想,头顶还嚯嚯跳着疼,实在难受,虚弱地说:“我还想睡觉。”
吴氏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她这会能不能睡,很怕像郎中方才说的,若是醒不来那可能自此就醒不来……好在太医来得及时。
来的还是先前的魏太医,被护卫一路背进来,胡子都乱成一团。
魏太医先简单过问情况,号脉后对硬撑着精神的小姑娘说:“想睡就睡,但我们喊你,你就得睁眼应声啊。”
小姑娘瘪嘴:“那你们等我一等,别扎手指头。”
那表情委屈极了。
宋铭越在边上看得失笑,是他太残忍了,可看着她连呼吸都微弱得像要停止时,也只能下狠手。
魏太医来到,宋家人都安心不少,宋铭越此时看向脸色依旧惨白的林沐晚,抬步向外走,经过她时低声说了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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