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门口的婆子立马进来收拾,奉上香茗。
少了碗碟,足够四人围坐的石桌就变得空荡荡的,方才轻松的气氛亦一扫而光,两人相对坐着莫名又冷场。
宋铭越向来都是掌控场面的人,今日状况频发,难得让他怀疑起自个的能力了。是什么时候起,他被一个小姑娘完全打乱了计划和节奏?
他失笑,借着灯烛的光看面前的人。
郎中配的消肿药效用很好,白皙的脸颊此时只有微微红印,观察细了,还发现她鼻梁左侧有颗小小的朱砂痣,正好落在她长睫投下的扇形阴影中,甚是可爱。
今日在花厅,她的样貌他没多看,倒是把江父的样子记住了。眼下打量对比,她的五官与江父并不多相像,估计是随了她娘亲,是南方姑娘那种柔美的精致。
“冒昧让江姑娘淌着夜色走一趟,是想问问姑娘往后的打算。”他到底还是成为主导的掌控者,把第一个问题先抛了出来。
江含音挺直了脊背,看似紧张,其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实道:“自然是家去。”
和他所知的答案一样,并且说得如释重负,像是就等着他提起此事。
他微微地笑,眼底有更深的笑意:“可姑娘的娘亲确实有恩于侯府,当年父亲亦交代要我等要铭记恩情。今日见过你父亲和继母,可以看出来你在家中过得并不算好,如若回去,你继母若为难你如何?”
“为难……”她倒是笑了,故作轻松,“有什么好为难的,等及笄嫁出去了,便成了夫家的人,为难也顶多只有一年半载的时间。”
话是不假,是个通透的人。
可她不知为难女子的手段有多少,到了年岁的女子未必能嫁人,可能会被送去当个永远无法出头的妾室,一辈子都被压在主母底下谨小慎微。
“我倒觉得,你不妨留在侯府。”宋铭越其实已经有了安排,但也不能强人所难,婉转地提醒道,“我祖母与母亲都极喜欢你,以其盲婚哑嫁,你不若留在侯府,能够为恩人的女儿照拂一二,也算是全了长辈们对你娘亲的感激之情。”
“留……在侯府?”江含音心头一惊。
她一个外姓人,身份低微,即便娘亲有恩于侯府,也不该留下她吧。而且留在侯府,到年纪了不也还是要盲婚哑嫁吗?!
这和她回家以后什么区别?
她猛地抬头看向宋铭越,只见他凤眸带笑,目光有着期许,她免不得细品他刚才那番话。
以其盲婚哑嫁,不若留在侯府……以其盲婚哑嫁,是说留在侯府便不是盲婚哑嫁?
从头到尾,侯府都没承认当年让后辈娶她进门的约定,应当是不作数,或者根本没有这回事。宋铭越亦一直不曾提起,那她留下的意思是……江含音脑袋里嗡的一声,霎时瞪大了杏眼,一张脸涨得通红,猛地站了起来:“我、我不与人当妾!”
这下又把宋铭越闹错愕了,说道:“没让你给人当妾……”他话到一半,忽然转过她制造的那道弯,明白是刚才话赶话,让她误会了!
他实在忍峻不住,摇头失笑:“江姑娘误会了,让你留在侯府,并不是要你当我的妾室。那不是糟践恩人的女儿吗,会被雷劈的……”
误、误会了?!
江含音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宋铭越也不再拐弯抹角,害怕闹出更大的误会,“我和祖母、母亲商议过,不如让母亲认你为义女,归到长房,如此你也不必再回家去受继母为难,是个两全之法,姑娘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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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到客院,江含音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个把脸丢尽了。她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脑海里都是刚才自己神赳赳、气昂昂吼那声我不当妾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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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怎么那么蠢!
她哪里还有脸再见宋铭越!
她捂着脑袋,在床上来回打滚,恨不得滚穿床板,在地洞里钻起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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