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是开国功臣,子孙马革裹尸是悲痛不假,不想世代武将到她长孙那里就止了,皇帝一句不忍宋家长房子嗣凋零,把宋铭越直接编入锦麟卫。
锦麟卫是天子亲卫,明面上是巡查缉捕,暗里做的都是探子、刑讯等事,何尝不是风雨来雨里去,刀光剑影?最重要的是锦麟卫名声不好,只要皇帝想要办的人,没有罪证也会罗织罪名,朝堂上人人畏惧,人人暗恨,私底下都称他们为天子爪牙。
侯府战功赫赫,子孙却沦为人人暗恨的爪牙,太夫人如何不心疼和怨忿。
宋铭越一句错,句句错,捧着茶连连作揖:“都是孙儿的不好,您消消气。确实是有人问起才提起四弟,而且家中未成亲的还有三弟,我这儿暂且不急,可两位弟弟的亲事总不能因为我这个兄长耽搁了,您说是吧。”
他长得本就一派温润,特意讨好长辈时语气又温软几分,饶是铁石心肠也得被他哄得松动,更何况太夫人从不舍得真责怪他。
“你们几兄弟的事自有你们母亲操心!”太夫人终于去接过他手里的茶,轻抿一口,拿眼睃他,“我这老婆子管那么多干嘛,又不讨好!”
不管怎么样,茶接了,事情就算翻篇了。宋铭越笑着正要再说什么,庑廊下站着的郝妈妈已经听完丫鬟来报,一句有要事禀报打断了祖孙二人说话。
“——这当的哪门子的爹,如此拎不清!姑娘家的脸不好好护着就罢,居然还下重手,这还是在外头呢!”太夫人何曾听过父亲动手打女儿的事,震惊地搁下茶杯。
吴氏同样震惊,更诧异的不是江家的腌臜事,而是江含音劝江父离开:“难得她小小年纪,看事透彻,竟是比她父亲都更明白那个方氏在心里打不好的主意。”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别说她娘亲有恩于我们家,即便没有,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观。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捧在手里都怕摔着了!”太夫人恼道,“郝妈妈,请郎中到客院去一趟,你也走一趟。”
这是要为江含音撑腰了。
宋铭越自方才就一直在思忖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朝长辈拱手告退:“江家的事我这便派人去调查,有消息了即刻禀报祖母。”
江家有他父亲的信物,施救多半是真的,但是结亲一事未必。
一是当时江含音的娘亲怀着身孕,并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二来……结亲是简单的一句话,当年他也在场,父亲是能够交代清楚的,却只字未提。
江家应该是在撒谎,为达到和侯府攀亲的目的。
宋铭越从花厅退出来,当即派人往江家所在的小镇去走一趟,又喊来当年父亲身边的老人。
客院那头,江含音红着眼坐在台阶上,江父被方氏拉进屋内,不知在小声说什么。
她捂着脸,不喊疼,倔强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院门。
其实刚才的话她是故意大声说来的。
她是小小的商户女,见识不多,但也听说过高门大户里规矩森严,府里四处都设有耳目。她不想高攀侯府,然而爹爹对方氏言听计从,所以才试着把家丑嚷嚷出来,希望能把方氏的小心思传到太夫人耳中。
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会恼羞成怒对她动手。
一巴掌,几乎是打碎了她对父亲仅有的期许。
或许,她一开始就高估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即便从侯府回去,她往后的出路又是什么?
是到了年岁,再被方氏随意找户人家嫁了?
江含音心中惶惶,身上更是一阵一阵的发冷。
郝妈妈推开院门,便瞧见台阶上的姑娘抱着膝盖缩成一小团,正愣愣的出神。满院的翠绿下,她娇小的身影被衬托得寡淡无光,透着叫人心疼的无助。
“今儿天是热了一些,可地上积了整个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