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其父官职高的,有想巴结讨好的,都收到了不止一个扇子。
偏偏,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一个都没有收到。
每个小郎君看到他,眼中都带着怯怯的,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会赶紧转过头去,害怕跟他对视。
都知道,他不近人情难以相处。
要是给他送了,万一被他数落一顿,你这是写的什么狗屁诗啊之类的,或者是被他看了以后,再跟夫子说一些谁谁谁写的诗不怎样。
这些都是他们猜的,因为,没有一个人跟他是朋友,没人知道真正的他,应该是怎样的。
他,一直都活在他们的想象中。
若是学堂里他们干了什么坏事,想要捉弄一下夫子,有时候夫子就会提前知道,还会把他们打一顿,他们,都会一致认为那一定是季世梁干的。
没人怀疑。
所有人都同仇气忾。
一传十,十传百的,季世梁本就薄凉冷漠不好相处,时时冷着脸不苟言笑的,再加上有点什么事就是君子这样君子那样。
自然,长久以来,在他们心里他就成了一个符号。
季世梁知道,但他已然不知该如何改变。
皇爷爷让他到这里来读书,为得不正是想要磨炼一下他的心性吗,如此,不正恰好。
所以,不管别人说他坏话,还是在背后偷偷的怎样,他都没发过火,也没有跟谁说过。
是以,他们也摸清了他的性子,有时候也会拿他说笑,有时候也会跟他说说话,就是有点无趣罢了。
也算是正常同窗了吧。
季世梁听着同窗们言语,放在案几下的手,又朝里面缩了缩。
若是有人能掀开他的衣袖,便能发现,他宽大的袖袍里,赫然是一个扇子。
只是,他无人可送罢了。
“那个,打搅一下,请问大皇孙在这个班里吗?”门口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回身看过去。
在门口说说笑笑的人顿时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惊诧,“你说你找谁?”
宋灵槐被人一问,本就胆怯的一下缩了缩脖子,要不是强撑着,他现在一定拔腿就要跑开了。
他长睫扇动,结结巴巴的又重复一遍:“大皇孙在这个班里吗?”
“哎呀,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季世梁,门口有人找你!”
“手里还拿着扇子呢,估计是来跟你送扇子的,快出来啊!”
梁梁错愕的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远远的。
啊,他记得他,是宋府的,知知的小舅舅。
梁梁站起来,走了过去。
宋灵槐看他走近了,一脸的不好意思,拿着扇子忸忸怩怩的,“对、对、对不起,我、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就在府里见过你几次,这个、这个扇子给你……”
也不管人家季世梁想不想要的,闹了个大红脸就把扇子塞到了人家手里,塞完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一样。
季世梁没接稳差点还掉了。
额。
梁梁看着宋灵槐跑走的背影,再垂眸看看自己手里的扇子,久久未动。
任由学堂里的人都炸开了锅。
“啊,没想到还真的有人那么勇猛,敢给季世梁送扇子,也不知这位仁兄作诗水平咋样,会不会被季世梁喷死啊?”
“哈哈哈,你说的我都对那上面的诗感兴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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