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可跟家里不同,眼瞧是睡着了,但这人来人往的免不了会被吵着,睡得不安稳,你到了晚上,肯定还能睡着。”
“是啊,我打从住进来,这都快一周了,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到了晚上,还是照样呼呼大睡。”
“我家男人也是,晚上还打呼噜呢……”
听他们说完,沈晚月这才明白,笑着说:“我说我怎么睡醒了还一阵头蒙,跟越睡越累一样。”
“等晚上睡觉就能舒服点了。”
眼瞧天快黑透了,自己距离开关最近,爬起来帮忙开了灯。
“小沈啊,昨天听你们闲聊,你家里是不是要给你说亲啊。”老大爷好奇的问。
沈晚月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
有个中年阿姨很是八卦,但又碍于不方便,侧隐隐的压低声音,“昨天那床是金桥区街道办的席组长吧。”
沈晚月摇摇头:“我没具体问过巧云姨到底什么工作,你认识她吗?”
中间阿姨笑了起来,“我往哪儿认识去,我就一个城管上打扫卫生的,人家是领导,我就是偶尔在金桥区见过一两次,小沈啊,我听她那意思,她那个侄子是你的相亲对象?”
沈晚月一怔,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陈勋庭的身份只要拿出来说,总能惹不少议论。
可是昨天陈家人确实都来了,说的话哪怕声音再低,这病房里的人也都能听见一些。
中年阿姨捂着嘴笑了笑,“我也就是这么一问,到了这病房里,大家都没什么隐私,不过你要是介意了,当我没说就行。”
沈晚月想想也是,反正都听见了,自己就当认识朋友聊天了。
“是有这回事儿,姨,但是因为一点意外还没正式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她这么说,中年阿姨来了兴致,“我瞧着你家大哥好像不是很愿意啊,今儿我还见他在外面跟另一个男同志聊家里的事儿,你大哥的想法我能明白,但是我就觉得,你还是听你自己的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中年阿姨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畅想着过去,“我年轻时候啊,也是有个条件好的相亲对象,当然跟那位陈厂长是没办法比的,可也是个厂里的小领导,但我家里人非说他条件太好了我过去受欺负,所以就另外给我找了个拉煤车的,就是我现在的男人。”
“你就吹吧!等你男人来了,我倒要问问真假。”旁边有人觉得她在吹牛。
“我男人可不知道,他是后来才认识我的。”
临床的刘丰收两口子最是诧异,刘丰收敏锐的抓取到了关键词——‘陈厂长’。
冯娟挑挑眉,促狭的打量着沈晚月那张漂亮脸蛋。
是漂亮,生过孩子还这么漂亮,那双眼睛跟唱戏里说的狐媚子似的……
“陈厂长不会说的是炼钢厂那位吧。”刘丰收忍不住问。
旁边人点了头。
冯娟撇撇嘴,“那可是大领导,能跟她相亲?这还带着孩子,我咋这么不相信啊。”
刘丰收也说:“我也不信,我们厂长这种级别的领导,一个带孩子的外地女人能攀上这种高枝儿,我当场把这个痰盂给吃了!”
他们两口本来就没人待见,一瞧又是这种拈酸的话,更没人搭理了。
沈晚月刚才却听得很入了迷,她没觉得阿姨在吹牛,好奇的追问:“然后呢阿姨?”
“然后?”
阿姨笑了起来:“然后日子就这么过着呗,我现在的男人虽然穷了点,但对我也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后悔,要是之前选了那个小领导,人家不见得就待我多不好。”
“这对象,看得是良心,有良心了,有钱没钱都能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反正只要有手有脚,日子都能凑合过,最多穷人家吃的差一些,饿饿肚子,两口子有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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