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张裕舒又带着他往外挪了半步。
这下真的感觉快要掉下去了,林惊昼的不安地吸着气,他有点崩溃地喊:“我说不要!他妈的不要!张裕舒!”
风那么大,张裕舒抱他抱得很紧,可是眼神太过冷漠,拥抱反而像捆绑,林惊昼眼睛红透了,他挣扎着,但是没用。
“放开我。”林惊昼咬着牙,瞪着他,仿佛一头困兽。
张裕舒用指腹用力捻过他的眼角,眼睛里满是恨。
“为什么要死?”
他们已经走到了最最边缘,栏杆正抵着林惊昼的胯骨,张裕舒步步紧逼,问他:“为什么要死?”
太高了,栏杆都有种摇摇欲坠感。林惊昼心跳如擂鼓,他整个人都被动地交付在张裕舒手里。
如果张裕舒放手,他就会掉下去。
张裕舒今天铁了心要求一个答案,他的表情太过可怕,如果林惊昼不回答,他看起来真的能和他一起殉情。
林惊昼的身体悬在半空,他开始发抖,呼吸艰难,他的眼神近乎在哀求,可是张裕舒残酷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林惊昼的眼泪充满了眼眶,他的心理防线被高楼的风和张裕舒的眼睛击垮,他受不了得大喊起来:“因为我懦弱!我他妈活不下去了!所以我选了死!”
张裕舒猛得退后几步,松开了勒在林惊昼腰间的手,林惊昼腿一软直接跪下去,他揪住张裕舒的衣服,很绝望地大口呼吸着,像一条脱了水的鱼。
张裕舒眼眶也红了,他颤抖着声音说:“林惊昼,我恨死你了。”
他早就怀疑过,这些天的奔波,也有无数证据指向这个事实,但听到林惊昼亲口承认的这一时刻,他还是难受得想要把这个没良心的人掐死。
林惊昼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杜鹃啼血一般地撕扯出一句话:“我现在不想死了小舒,真的,对不起我………”
林惊昼说不下去了。
张裕舒还是不愿意拥抱他,他拽着林惊昼回到房间,脸上的怒意丝毫不减。
终于没有风了,林惊昼却觉得身体还悬浮在半空,那种失重感折磨着他。他下意识向张裕舒靠近,他渴望他的温度,这样才能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着的。
于是林惊昼跪在张裕舒面前,用颤抖的指尖,扒拉他的皮带扣。
张裕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缓慢地吸了口气。
先是皮带被扔到地上发出铛的一声,然后是拉链被拉开的细微声响,张裕舒微微仰起脸,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太生气,天台又带来另一份刺激,这两样东西都让他气血上涌,林惊昼的手一碰到他,他就立刻(应)了。
林惊昼跪坐在地上,张开嘴,无比迫切地,吞食下那份还没消散的恐惧。
张裕舒抓着林惊昼的头发,他看着面前的人,越看越生气,恨不得把他撕碎吃了泄愤。
他从香港那个神棍家里出来,刚走到楼下,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张裕舒打开手机,看到林惊昼给他发的消息,说他正陪着林沚来医院找他妈妈。
他发了消息过去,林惊昼却一直没有回。张裕舒没回酒店,他和私家侦探分别,独自去了维多利亚港。
张裕舒站在那里,感受着维港的风,看着完全暗下来的霓虹城市,一阵浓烈的孤独感朝他袭来。
张裕舒不知道当年的林惊昼,到底是以什么样的一种心情站在这里。
他站了很久,久到高楼的最后一点灯光都熄灭了。海水不断地扑上码头,和石阶撞在一起,张裕舒闻到那股潮湿的气味。
他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写,生命如此潮湿,寄生着各形各式的霉菌和藓病。
大概林惊昼的生命也是这样的东西,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内里全是虫子啃食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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