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昼讨厌故地重游,他看到了日照金山,但只有他一个人。
张裕舒没有再追问什么,他拍了拍林惊昼的脊背,说:“你今天睡这里。”
到了这天更晚的时候,张裕舒洗好澡,吹干头发,走进卧室,看到林惊昼侧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
他从另一侧上床,掀开被子靠在床头,看林惊昼的侧脸。
他的头发蓄得有些长,柔软的发丝搭在脸上,张裕舒伸出手,碰了一下。
林惊昼没睡着,他说:“对不起。”
张裕舒的指尖悬在那里,没好气地按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你又在替谁道歉?”
林惊昼把脸往下沉,用被子遮住一半,闷闷地说:“我跟你道歉,那个房子………对不起,一个是我遗嘱没写清楚,让林忠明钻了空子,因为我没给他留什么东西,他就动了这套房子的主意。第二是这套房子本身,我的那些唱片收藏,还有鸡零狗碎的那么多东西,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一股脑留给你,也很自私。”
“还有……第三……你的节目……”
“打住。”张裕舒直接伸手过来,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说了。
“第一,林忠明拿你房子里的东西,是他不要脸,关你屁事。”张裕舒很有条理地反驳他,“第二,我的节目是我的节目,关你屁事。”
林惊昼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脸皱起来。
“《过关》是我自己选择放弃的,不是因为你。”张裕舒放开他,微微仰起脸,“我想得很清楚,我一点都不后悔。”
林惊昼一骨碌爬起来,跨坐到张裕舒身上,他按住张裕舒的肩膀,和他对视。
张裕舒的眼睛很静,是一池不会轻易波动的水。
林惊昼伸手摸他的脸,他想,是啊,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张裕舒是不需要别人为他做选择的人。
坚持立场,言行一致,一直如此。
“你以前当圣父还没当够吗?总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是受虐狂吗?”张裕舒面无表情地看他,“如果你非要说对不起,那你跟自己去说。”
林惊昼愣在那里,张裕舒最后一句话让他失语。
在语言的空白时刻,他的心口缓慢地泛出细细的疼痛,像根针那样,连带着鼻尖眼角都泛酸。
怎么换了个身体,他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林惊昼想笑一下,或者开个玩笑,可是他笑不出来,也不想去笑了。
张裕舒看着他,他本来想继续刻薄,说明明很多人都欠林惊昼一个道歉,他却从来都要做圣人,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把另一边的脸伸过去也给人打,真是傻逼。
他伸出手,把林惊昼拉下来,用整个手臂抱住他。
他其实本来还想顺着第二点问的,问他为什么突然立遗嘱,为什么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思考他那些东西该怎么办。
可是他刚刚的表情实在太可怜了,像一只从没得到过什么的流浪猫。
张裕舒就抱着他,用尽所有的耐心和温柔,说:“你已经不再是林惊昼了,可以不用再去承担那些责任的。”
第73章
第二天林惊昼和张裕舒一起去场地,这次音乐会的观众除了爱兰康复中心的孩子们,还邀请了重庆另外三个福利机构。
在场的工作人员小部分是蜚声唱片的员工,剩下的都是网上招募的志愿者。
他们一到场地,就看到姜苑拿着两个手机,夹着一个对讲机,忙得焦头烂额。
张裕舒走过去,跟她说:“昨天就跟你讲了,不要一个人闷头做事,待会儿开场之后会有数不清的突发状况,你怎么忙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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