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虫群的领属。
看起来他似乎来到了某个原始落后的低级文明的母星上……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当枢零开始尝试连接心灵网络时,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他的这一认知产生后, 梦中的四周景色瞬间模糊不清了。
好奇心催使着他忽略掉这是一场梦,好使他能继续留在梦里意识不被弹出去。
在梦境稳定下来后, 枢零用翅膀将自己赤着的身体裹好, 随后四处走动,寻找起了看起来能塞进嘴里尝一口的东西。
但这片梦境里太荒凉了。
比鸟不拉屎星上还荒凉。
鸟不拉屎星上至少还有许多植物,而这里只有成片的混凝土废墟,和少量的非常难吃的野草。
——也许自己是梦见地狱了。
枢零这样想着,又再度往旁边响起枪声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群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播种者文明的基因原种特征的智慧有机个体。
他们或出于某种原因,正在同类相残, 持原始□□的几人开枪杀死跪在地上被反绑着双手毫无反抗之力的一群人。
旁边还有一些人在旁观,偶尔大声说一些听不懂的异族话。
枢零的羽须往两旁垮——他不喜欢这种不好吃也不好玩的坏梦。
还是从这里离开吧。
……等等。
这个梦境里,怎么隐约有股莫明熟悉、但又似是而非的感知气息?
枢零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气息飘来自梦境的深处。
他毫不迟疑地迈开大步。
当他像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样地穿过那片淌满鲜血的空地时,一名异族人再次高喊:
“(蓝星语)罪犯……等人,经……判处死刑,现执行枪决!”
“(蓝星语)打开保险!放!”
“砰!”
枪声连成一片,重物倒地声也连成一片。
一只破碎染血的眼镜摔来了枢零的赤足边,但枢零丝毫没为之停顿。
他径直跨过它与那片蜿蜒流向他的血河,头也不回地前去了。
四周的梦境画面逐渐模糊发黑了。
但远处亮着光。
枢零迫不及待地奔向它,一瞬的恍惚后,他以置身在一条洒满劣质白纸片、满是炮火轰炸后的焦黑残垣的水泥街道上。
天空中,仍旧有纷纷扬扬的白纸片在落下。
枢零下意识伸手接过一张。
纸上写着许多枢零看不懂的异族文字,还印有一幅或许是地图的画。
——这也许是一张宣传单。宣传人们往某处去。
忽而一阵大风刮过,将无数白纸片卷得满天飘飞。
枢零将手中传单塞进嘴里,它的味道酸酸苦苦的,不好吃,他便没再去捡拾风里的传单。
在他的四周,一名又一名的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行人正经过,向未知的前路去。
他们或一脸麻木、或哀哭、或迷茫不安、或不甘愤恨。
枢零一脸新奇地逆着人流,眉目顾盼、四下张望,又盯着别的小幼崽手里的食物咽口水。
他身上裹着的蛾翅的红,在此处比起血,更像是一团不合时宜的跳跃的火。
终于,在路的尽头,枢零找到了他想找的熟悉气息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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