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你自己说,你自己是不是条大坏虫!”
枢零的羽须像挨骂中的小猫耳朵一样地向两旁垮得更下去了。
“哦。”
他就只这么“哦”了一声。
俨然一副“虫坏,但虫不改”的阴不奉阳也违样子,把曦雾气得又是狠狠一巴掌。
“啪!”
“我走了,大坏虫你自己睡觉吧,再见!”
“啪!啪!”
曦雾的尾巴再度被抓住了。
“不许走。”枢零把曦雾的尾巴在手腕上缠绕一圈,“留下来陪我睡觉。我要继续抱着你睡。”
曦雾心硬如铁地把尾巴往回扯,“我才不陪你睡觉,你扯我尾巴也没用。”
“为什么?”
梦境里那些晃动的画面、和最后将醒未醒时的滚烫触感再度萦绕进曦雾的脑海。
那些不该被获得的幽密又禁忌的欢愉,像掉到床上的饼干渣一样硌得曦雾懊悔、讨厌。
曦雾红着脸下意识喊:“没有为什么!总之不行!”
“……”枢零终于松开手,“哦,我也没有那么想和你一起睡。”
枢零在撒谎时,总是因为太刻意地想装作没在撒谎而变得眼歪嘴斜,就像现在这样。
曦雾好笑又无奈,又有些心头酸楚。
“哎……好吧,我陪你睡着了我再走。我先去把我的衣服穿上。”
在穿衣服时曦雾仍然无法接受,他跟枢零竟然就那么在他神志不清时稀里糊涂地滚到了同一张床上去。
他们的第一次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像是用抓阄决定午饭吃什么一样的随意?
一种浓厚的荒诞感充斥在曦雾心里。
在过去,他幻想过很多次他与枢零首度发生关系的场景。
总之缺少不了甜蜜的告白、含情脉脉的对视、相互真挚的誓言、和一个幸福的拥吻做为美好夜生活的开端。
但今晚,却只有一个喝得神志不清的醉汉,和一只啥也不懂但好奇心强烈的大龄虫宝宝。
这太不能让曦雾接受了。
他隐隐都觉得有些崩溃。
他无法安慰自己,他们今晚有的只是一些边缘性的行为而已。
因为一张白纸上,无论被洒上的是多小的一个墨点,它都不再纯然是一张白纸了。
曦雾心头的那张白纸没了。枢零将小墨点洒上去了。
在牵着枢零的手哄他睡觉时,曦雾的心里闪过阿伯的那几段话:
“如果陛下真的对你说,他爱你,你心里会相信吗?你一点也不会质疑、不会向他提出更多的要求来让他证明对你的爱吗?”
“你不要忘了,他是陛下,虫群的帝权,他没法像我们一样,毫无限制阻碍地去爱一个人。他对你的爱始终会有限制条件。”
“你何必跟他谈什么爱,你们两人的结合,本就只是起自一场生育实验的政治任务而已。”
“你真的该知足了,你再贪求下去,只会是在折磨你,也伤害他。”
曦雾忽然失魂落魄得整个世界都灰暗、离他远去了。
政治任务,是啊,政治任务……
他想要的那种完美爱情,从他们两人婚姻的最开始就从不存在,枢零绝无可能做到抛下一切的爱他。
他在婚礼那天所看见的爱情的泡影,终究只是泡影。
一戳就破。
啪。
“曦雾,你怎么了?你的情绪又在发苦了。”
曦雾勉强露出笑,“没什么……”
枢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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