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娶清蕴为妻,并不敢肯定她对自己有多少真情实感。
假如李审言是那个能够让她敞开心扉的人,在其长久热烈的、可以为她打破一切礼法的攻势下,她真的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王宗赫不想赌。
清蕴眼中闪过失望,三哥依然不愿和她说。
她忽然起身,从橱柜里取出一床被褥铺好睡了进去,回头还笑了笑,“夜里寒,我睡觉时喜欢乱动,三哥为照顾我总把被子全让过来,容易着凉。还是各自睡吧,这样也安稳些。”
王宗赫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沉默看着她闭眼入睡。之前身体还在极度恩爱的夫妻转眼睡进了两床被褥,各怀心事。
望着帐顶许久,王宗赫一夜无眠。
和他不同的是,清蕴纵有再多的心事,在能够休息时,一般不会故意为难自己。因此深深呼吸几个来回,她有意放空思绪,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边位置早就凉了。白芷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见两床被褥也没有多问,“主子是在家用早饭,还是去外面?”
今天定好要去学堂看看,清蕴不想因和王宗赫的隐秘争吵就一直烦恼,问过时辰后道:“去外面吧。”
正好换换心情。
几年下来,学堂经营已经走上正轨,名声渐起,一些不愿入仕的文人慕名而来,通常会被学子的灵秀聪颖吸引,最终留在学堂。
学堂给他们的束脩也很多,在京城没有落脚处的还可以住在学堂统一提供的宅院。
清蕴转了圈,在旁屋和学子们一起听了堂课,听先生逐字逐句讲解时,鬼使神差想到了昨天遇见李审言时他说的那些话,突然笑了下。
很轻的笑,在只有她和白芷的小屋内极其明显。起初清蕴自己没有感觉,处理白芷迷惑的眼神才明白过来。
“衡儿很聪明。”清蕴解释。
正巧是先生在对尤衡提问,白芷点点头,没把真正的问题说出来。刚才主子明显在出神,而不是听课。
听完课,清蕴留在学堂用了顿饭,了解了番当前学堂情况。
镇安帝登基前,学堂背后是大长公主,如今换成清蕴,她受封文襄夫人,有面见天子和密奏之权,没人会无事招惹。因此经手之人过渡期间,学堂安然无恙。
大半天的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清蕴归家,发现王宗赫比自己还早,正在内室看书时,对他笑了笑,先去洗漱沐浴。
当夜,夫妻俩仍是分被而寝。
清蕴倒也没有故意不搭理人,和王宗赫相处时,她仍和平常一样说话聊天,也会关心他的起居和身体。
表面上,除去外放去留的小分歧,他们没什么大矛盾,王宗赫却肉眼可见得沉默了许多。
他原本就话少,现在更是不轻易开口。
直到又一次,宫中太后以赏冰雕的理由,召官员家眷进宫时,王宗赫道:“那日我正好在酒楼定了宴席,可否不去?”
清蕴讶异,“什么宴席?”
“我们成婚整整九百日,我觉得,应当庆祝。”
清蕴沉思会儿,抬首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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