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就能瞧见。
李审言没急着去看望病中的父亲,先进屋洗漱。
净房备了大木桶,足够他坐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李审言不习惯,从来都是另外拎小桶冲澡。
无视手臂、腰间仍未愈合的伤口,他痛痛快快地把全身冲了遍,脚底流淌的水逐渐染成粉红。
这些是今日和人比武留下的伤。
本来是侍卫们轮换着互搏,建帝看得不过瘾,提出要看多对一。他指名要单挑十个的人正是李审言的手下,名为吴山,长得也和小山一般,大概是因此,建帝就点了他上场。
吴山对三四人还行,对上十人就是找死,李审言便主动请缨。打斗了一段时间,感觉建帝看得差不多尽兴时,就示意旁人在自己身上留点血口,再终止比武。
半刻钟后,李审言阔步穿过蒸腾的水雾,仅着中裤出净房,露出精壮健硕的上身,几道伤口边缘被水洗得泛白,腰腹间层叠的肌理随着呼吸微颤,恰似被朔风雕琢的沙丘,每一道沟壑都凝着淬炼的力道。
几道水痕滑进中裤系带,在麻布料上洇出暗色痕迹。
阿宽看得呆了下,咽咽口水赶紧递上布巾,不知多少次羡慕公子的体格。要是他也有这么高大强健,隔壁张叔肯定毫不犹豫把香儿许配给自己。
所以他至今没明白,公子为何会拒绝太夫人说亲的提议,通房也不要,有个香香软软的美人暖被窝难道不舒服么?
“拿金疮药来。”
阿宽取来金疮药,上药时随口搭话,“二爷又在武场伤着了吧。”
李审言嗯一声。
阿宽:“爷总不爱穿护甲,伤的次数也比别人多,多吃亏啊。”
李审言满不在意笑了下。
阿宽瞄他脸色,觉得还行,大着胆子道:“昨儿太夫人的姨侄女那儿又派人来了,太夫人说,让您抽空挑一天去陪她吃个饭。”
“没空。”李审言闭上眼。 w?a?n?g?阯?f?a?布?页?ⅰ?f?ü?????n????0?????????????
早在半年前,太夫人就很积极地在给孙子说亲了。李审言看着对她孝顺听话,涉及到亲事,总能找借口溜得不见人影。
如今李秉真去世,不管兄弟俩实际关系如何,明面上,李审言都得服丧一年,更有理由拒绝这些事。
太夫人却总想让他多看些人。
阿宽还想劝,李审言打断他,“最近那边可有找过你?”
“哪、哪边?”
“月舍。”
阿宽恍然,随即低头,“世子夫人近几个月……您也知道,怎么有心理会这些,最近府里的事都是周管家做主。”
李审言当然清楚,只是顺口问一嘴。
他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何会总对月舍多关注几分,以前还能说是因为李秉真,现在呢?
李审言没有思考太深,当是习惯使然。
上过药,披上衣裳,他就准备去探望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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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那边,先瞧见在廊下并行的大长公主和清蕴。
李审言下意识走到暗处。
大长公主是来问清蕴是否要搬去隔壁同住的,给出的理由是李秉真不在,她只身住在这儿恐有不便。
这话多少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清蕴知道,大长公主更想问自己今后的打算。
她敛眸,“国公府足够大,府里又有这么多下人,还有祖母在,并不会影响什么。母亲,实不相瞒,我如今只想待在月舍,这儿才是我和世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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