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在雪光中泛着妖异光泽。
“此乃高人进献的紫金丹,有延年益寿之效。”建帝亲手拈起丹丸,“朕每日都在服用,确实深感有奇效。少思,你向来体弱,朕便赏你一丸,紫金丸定能助你强身健体。”
建帝特意赏赐,李秉真无法推拒,接过丹药时,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他想起张颖再三叮嘱不可受凉,不可乱服补药,便准备把药放进袖囊。
建帝:“这几丸药刚制出来不久,越早吃药效越佳,还要配温酒服用。万云——”
在他吩咐之前,万云就已经让小太监拿来温酒。
建帝喜怒不定,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李秉真只得趁着俯身谢恩,将丹药压在舌下。
陛下总不会派人看他是否真的吞了下去。
随着一盏温酒入喉,李秉真脸色微变。
药丸遇水融化,转瞬间竟就化了小半。
他没再耽搁,找了个借口匆匆告退,转到无人的拐角,手扶枯树剧烈呛咳,把余下的药都吐了出来。
但他仍能感觉到方才不小心吞进去的那些药已经生效,五脏六腑隐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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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真回府时,檐角冰棱正往下滴着雪水。
他扶着车辕的手指泛着青白,官袍下摆的冰碴在暖阳里融成深色水痕。
吩咐藉香去请张颖,他边往月舍走,边擦嘴角,腰伤和体内的寒意交织,让他步伐极慢。
清蕴正坐在院子里,背对着阳光绣荷包。
这是她年前就答应李秉真的,他送了画,她便送他一份代表二人的荷包。
小像不好绣,清蕴便选定霜冻后的青竹与冬日暖阳。
白兰白芷看了,都以为她为暖阳,殊不知在她心中,李秉真才是后者。
不紧不慢地穿针引线,闻得动静的清蕴抬首,望见李秉真这幅模样,愣了一愣,瞬间起身。
“怎么弄成这样?”她疾步上前。
“不小心沾了寒气。”李秉真勉强笑笑,齿缝间还渗着血丝,不敢说太多话。
清蕴却已嗅到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突然抓住他遮掩的袖口,暗红斑驳的血迹在绯红官袍不算显眼,可也绝不至于能够忽略。
那只总轻盈执着画笔的手忽然攥住她肩头,指节因剧痛泛起青白。
“别怕……”李秉真话未说完,人彻底倒了下去。
清蕴抱着身体瘫软下的他跌坐在地,仍有茫然。
还是女使们纷纷反应过来,帮她把人搬到床榻上。
张颖赶到时,李秉真脸侧的软枕已染透半边。
他三指搭上寸关尺,忽然倒抽冷气:“紫金砂混着鹤顶红?他吃了什么!”
清蕴已经从藏翠口中得知宫中的事,轻声道:“是御赐的丹药。”
“胡闹!”张颖的银针簌簌落下。
他先前给世子服的药里有味白萼兰,最忌与丹砂相冲。一旦如此,就会寒毒入体,心脉迅速衰竭。
如果把李秉真的身体比作一块脆弱的布,他之前所做,就是使布更有韧性,让之前那些已经出现的裂痕不至于影响整体。
可这丸丹药就像一股强横无比的外力,直接把布撕成了几块!
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把布拼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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