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过一阵子玫瑰玩,他坐久了,也说几句废话,突然好奇现在看见的那一小片玫瑰,是他种活了,还是其实死了,兰瑄又吩咐园丁,按他种出的一片重新种。
他说,“我出去一下。”走到花园里蹲下,用挂在篱笆上的剪刀剪一枝,回头递给兰瑄。
那是一枝红玫瑰,大概品种很好,所以鲜艳得有些灼眼。兰瑄接住,微笑地检查他的手有没有被刺伤。
采访者本来也有点明知道在采一个假故事的不耐烦,这时却像被打动,沉吟着看向窗外的玫瑰花圃,记下几笔。
他问,“霍先生,传闻你前段时间做了开颅手术,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不在双方事先认可的列表上,霍冲却说,“是。”
“你在开颅手术前遇到兰先生,然后你们走到一起。你是否觉得,那次重遇是一种更高力量的意志,比如说,上帝让你们重遇?”
霍冲给出这天采访里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答案,“我不知道。”
他坐下没多久,就说,“我感觉不怎么好。”去休息了。
兰瑄没必要那么礼貌,但对外一直相当有教养,微带歉意对采访者解释,“孕期反应。”
采访者带着一队人告辞。
兰瑄在沙发上找到霍冲,“不好奇他会写出什么?”
霍冲说,“我还真没兴趣。”
或许温情款款,或许浪漫深情,或许激烈碰撞,都是读者的事。
他在乎兰瑄,但不喜欢这种生活。订婚和接受采访,这已经是最温和最轻微的限制,但他不想接受。
这种“不想”令他自己都惊讶,有过完全自由的生活,就连一点点束缚都不愿接受。
他躺在沙发上,兰瑄坐在他身边,摸他的头发,开颅手术后长出的短发已经是他习惯的长度。
霍冲握住他的手,认真珍惜地握着,嘴上不以为然地说,“你怎么跟采访说的?”
兰瑄让他靠上自己大腿,纵容地说,“嗯,说我的未婚夫孕期不适,这几天都状态不好。”
连他的离开和寡言一起解释。霍冲闭眼问,“所以你摸我肚子?”
从订婚到采访,兰瑄在人前有意轻碰他小腹,手掌张开,虚拢在上面,好像里面真有货似的。
兰瑄一笑,“我总不能摸自己的。”
霍冲仍闭着眼,把脸贴在他小腹上,紧紧抱着他。兰瑄几乎是惊讶地反抱,听见霍冲低沉地说,“很难受吗?”
他看见兰瑄呕吐、食欲不振、失眠,还要装作没事。
兰瑄轻轻拍他的背,温柔地说,“只要我的未婚夫在就很好。”
霍冲隔着衣服吻他的小腹,把手按了上去。
次日早,兰瑄状态还可以,去开会。霍冲开车出门,满城闲逛。
他开兰瑄的敞篷跑车,戴着墨镜,几圈之后不再有兴趣,把钥匙交给代客停车的男侍,没有进酒店,反而在街头漫无目的走着,走进一家消费不高的街角咖啡屋。
这种地方喧喧闹闹,玻璃柜里有香蕉巧克力蛋糕和可颂,大学生在这里做作业。
排队买咖啡,一位小姐气喘吁吁冲进门,“霍先生,为什么你会回来?”
她说,“也许你不记得我——”
霍冲打断她,“我记得,昨晚。”
在询问各式问题的记者里,在镁光灯和快门声里,她叫道,“霍先生,为什么你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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