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住户都能,”关尧不知他为什么打听这些,但还是有一说一地全讲了,“当初这个小平房本来要盖一个活动室,结果厂子没钱了,最后活动室没盖成,单位也懒得管,住在这一排的几家就合计了一下,跟厂办的人协商,弄了个小车棚。其实说是车棚,就是个杂货间,里头啥东西都有,净是废品,我都不乐意进去。”
说完,关尧看向他:“咋,郁警官是有啥案情上的线索指向这里了?”
“没有。”郁春明当即否认了,他顺着关尧刚刚的话往下道,“去面馆吧。”
林场家属院门口的面馆开了得有小三十年,早些时候是如今这位老板的父母经营,三十多年前过去,现在打下手都已经换成了老板的儿子。
郁春明踏上台阶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当关尧回头看向他时,方才的迟疑已消失不见了。
“就坐这儿吧。”关尧轻车熟路地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
靠在柜台后的老板娘看见了他,立刻笑着寒暄起来:“哟,咱们关警官今儿个下班早?”
“不早了,”关尧伸头看了一眼那边台子上的酱菜,转头问郁春明,“你来点啥?”
郁春明刚要开口,那来端茶送水的老板娘却一下子凑到了他的近前:“诶,这位是……”
“我同事。”关尧一面拆筷子,一面回答,“今年六月份儿刚从松兰调来的。”
“从松兰来的啊,”老板娘笑呵呵道,“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家对门那谁的亲戚呢,长得有点像。”
郁春明的脊背轻轻一颤。
“啥玩意儿,你这……”关尧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人眼神间转瞬而逝了一丝闪烁,他伸头冲在后厨打瞌睡的老板叫道,“一碗鸡丝拌面,一碗……”
“我都行。”郁春明回答。
“那要两碗鸡丝拌面。”关尧把拆好的筷子递给了他,“人家招牌,鸡丝拌面。”
郁春明接过了筷子,等着关尧给自己倒水,他趁着这个间隙,转头去看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那个中年男人。
伙夫大多都胖,这位也不例外。郁春明就见他腆着个肚儿,戴着一顶厨师专用小白帽,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后脑勺上已经没有几根头发了。
——完全没有当年追在他屁股后面叫骂的雄伟英姿了。
郁春明没忍住,笑了一下。
关尧却莫名被这人笑出了一身冷汗,他纳闷道:“想啥开心事儿呢?”
郁春明一挑眉,收起了嘴角浮起的笑容,他不咸不淡地回答:“白捡来几天假期,不好笑吗?”
关尧顿时语塞,他把酱菜往郁春明面前推了推,生硬地说:“你尝尝这个。”
郁春明又是一笑。
面馆里的暖气很足,两人没坐一会儿,便热得脱了外衣。有头顶的暖橘色灯光衬着,郁春明原本苍白的面容缓和了许多,他不再寻摸着想要抽烟,冷峻的神情也渐渐平定了下来。
关尧在盯着这人吃了两口面后,稍稍放下了心。
“你昨晚吓我一跳。”他插空说道,“你那是啥毛病,咋脑袋疼能疼成那样?”
郁春明埋头吃面:“没事,可能是累的了。”
关尧不信:“不会跟你耳朵后头的伤有关系吧?”
郁春明开始往碗里倒醋:“没关系。”
“你要是经常疼,得去医院看看。”关尧又说。
郁春明扫了他一眼:“关警官,你啥时候这么絮叨了?”
“哎哟,我这是关心同事好吗?人家想听我絮叨,还没这待遇呢。”关尧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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